“我們尋著未完全斷去的魂脈氣息,才找到不見蹤影的那脈主魂竟在長子華兒體內藏著。
這時方知,原來他們長到這時,已然能知曉一些事務,感覺到將發生的事。
那幼小些的孩兒,已然先行將自己的陽氣渡給了他的同胞兄弟,所以他的氣息便越加的弱。
而我們下手時,自會挑強壯些的胎兒留下……所以……”
龍君夫人說到這裏長歎了口氣,語氣中滿是內疚和自責,“越兒尚在娘胎中,便已然知道舍己保全自己的同胞兄弟。
華兒尚是嬰胎無力改變什麼,卻以他之力將越兒的魂扣下一脈,蓄在了自己體力,魂脈不離仙體,便不會散去。
這樣一來,硬是將我們夫妻滅子損陰德的惡行挽了回來。
越兒的魂魄在他體內,由他的元魂養著,不會散去,卻也長不成,除非將那脈幼魂剝下,放到合適的蓄體裏。但時日越長,氣息便會越弱,剝下後能存活的機率也越小。
你也知道雖然飛升上仙在如今來說已經是名存實亡,但終是約束著一些終極的仙術。
比如說‘剝魂’之術,隻有飛升上仙,經曆了脫胎換骨,方能做到。
但剝魂不但要忍受比剔骨之痛更甚千萬倍的痛楚,而且一旦有一線差錯,便魂飛魄散,永不得超生。
所以剝魂也漸漸不為人所用。
但華兒卻做夢都想將自己兄弟的魂魄從體內剝出來,得以重生。
正因為這樣,華兒從小便不和與其他孩子玩耍,並非他不喜歡玩耍,而是想盡自己所能的早些修煉得有所成就,飛升上仙,釋放越兒出來。
近些年來,他感到越兒的魂脈漸漸弱去,越加的拚命苦修。
他在兩萬五年的時候,剝魂之術已然學成,隻是沒有經過飛升上仙的脫胎換骨,使不出來。
於是瞞下我們,闖了上仙台,累你一同受下這許多苦,險些喪了性命,我們深感歉意。”
白筱輕咬著唇,長睫被淚慢慢浸濕,在燈光下根根瑩亮,子不言父之過,以前總怨他事事相瞞,然這一切是他爹娘造成,他如何能對他人說父母的不是?
說不得,被她誤解,也隻能苦著心忍著,怪不得古越心裏再怎麼痛,卻始終沒半句怨言,真正知容華的,唯有古越,“容華為了我逆天而行,伯父,伯母不怪我嗎?”
龍君夫人握了她微涼的手,“你為了我們的兩個孩兒,受了這許多的苦,我們感激你還來不及。”
白筱吸了吸鼻子,看向玉床上的古越,心中酸楚,“為何古越會成了北皇的兒子?”
龍君夫人歎了口氣,“華兒輪回前,見長公主溫柔賢惠,便將越兒的魂魄剝了下來,蓄在了北朝長公主體內。照這麼看來,以後長公主嫁了人,產下越兒,自會善待他。
哪知被前宿命星君察覺,告訴冥王,冥王才做下那等惡行,汙了長公主,又給長公主下了淫毒,讓其迷失本性。
後來設法迫越兒做天理不能容的***之事。他目的就在於迫越兒自願死去,因為隻有越兒自己沒了生念,仙魂才散得去。
好在華兒及時趕到,收回那脈仙魂,重新蓄在自己體內養著,剝了自己的魂給他,才讓越兒蓄了命。”
白筱以前就知道北皇迫古越與他母親做出不恥之事,這時才知道原來這裏麵還有這些原由,雖然已經是過去的事,仍聽得心驚不已,“那容華為何要讓古越坐上帝位,流幹一身的血。”白筱想著那夜之事,情緒再難平複,再看床上沒有氣息的古越,心尖擰著般的悶痛。
“越兒的魂被一剝再剝,已經極弱,如果不能成長,再難熬下去,所以華兒才將自己的魂盡數散在了越兒體內,用自己的身體養著越兒的那脈魂,令其成長。所以越兒坐上帝位是必然,那麼以血破活屍的自然也就是越兒。並非華兒算計越兒,讓他代自己去死。”
“容華為什麼不將自己的魂收回,將古越的魂魄歸還於他?”
“因為越兒凡塵終是與北皇有血脈之親,北皇做下那等殺孽,必遭天譴,要想越兒不與他牽上關係,隻能散去渾身的血液。
這隻是其一。
其二,北皇取了那許多人的性命做成活屍,再由這些活屍毀去南北朝,將會血流成河,並非上天無眼。”
白筱吃了一驚,那麼多人命,數百萬的無辜姓命,毀於妖邪,不是上天無眼,難道是有意而為之?“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是天命,是他們的天命。”
白筱倒抽了口冷氣,額頭滲出冷汗,“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