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我送到這府中是你的主意?”白真握緊拳手。
“是。”容華不否認。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們以為混入宮,楚皇當真一無所知嗎?他早就懷疑你們,隻不過沒證據,不想打草驚蛇罷了,如果不這麼做,你留在宮中,侍寢的那天,就是你的忌日。”
白真默了一陣,轉身就走。
容華靜望著白真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並不離去,輕歎了口氣,望向天邊明月,低聲自語:“怕是要來了。”
等了一陣,果然又見一個苗條的黑影朝這邊如飛而來。
黑影在他身邊停了停,向他看了一陣,黃黑的麵頰,在月光下越加顯得晦暗,站了一陣,不見容華有所表示,又自向前疾奔。
容華慢慢垂了眼,心間卻是莫名的一痛,苦笑了笑,“你為什麼偏偏是我的堂妹。”
白筱腳步猛的刹住,“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改變的事實,為什麼還要執著?”
容華不語,他知道不該,但不明白為什麼,對她就是不能放開,每次想起她,心裏都是無以比擬的痛,這種感覺象是與身俱來,並非今生才有。
“我要去殺楚皇,你不會攔我嗎?”白筱將掌中匕首握緊,她對這個堂兄太過了解,如果他出手相攔,她根本成不了功。
容華望著她的背景,心越加的痛:“你殺不了他。”
“隻要不攔著,我就能殺了他。”
“我不會攔,你同樣殺不了他。”
“不試過,如何知道?”
容華看了她一陣,轉身離開,眼眸輕抬,望向天邊微黃的明月,或許隻有這樣可以讓自己死去心裏的這份不該的執念。
白筱縮在樹後暗處,看著從殿內出來的風荻朝門外巡邏的護衛揚了揚手,壓低聲音道:“腳步放鬆些。”
風荻立在門前,向天邊望去,白筱看著他浸沐在月光下的眼,咬緊了唇。
他的父親殺了她家滿門,她恨他父親。等她殺了他父親,他誓必也會恨她入骨。
不知他會不會恨不得將自己碎屍萬段。
唇角邊露出一抹苦澀,想來是一定會的。
目光追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花叢後,才收回視線,收斂心神重新關注著前方殿門。
有大宮女出來,管事太監迎了上去,低聲問:“陛下睡下了?”
“睡下了。”
白筱心裏暗喜,如果楚皇今夜不走,那麼她就更有機會下手。
離開樹蔭,避開巡邏官兵,推開一處窗口,躍身進去。
說來奇怪,外麵巡邏不斷,殿中卻無一人,甚至連個趕蚊子的丫頭都沒有。
白筱到了這裏又不見白真出沒,雖然覺得詫異,然到了這一步,也由不得她再退縮。
向裏間摸去,閃身床前屏風,後背緊貼著屏風,能聽到床上的人輕微的呼吸聲,心跳快得出奇。
怕有人進來,不敢再耽擱,定了定神,飛快繞過屏風,燭光下可以看見大床上朝裏側臥著的一個人影。
雖然沒看過楚皇躺著是什麼樣子,但單看床上的體態修長,胖瘦適中,隱約便是在宮裏所見的楚皇。
握著匕首隔著透明幔帳向他後心刺去。
就在這裏,床上的人翻了個身平躺下來,一雙媚極的眼,含著溫柔清笑,靜靜的凝看著她,好象就是在等她來刺這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