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趣賠笑,“我哪裏管得著白前輩呢。”
孔白哼了一聲,此方作罷。
諸人卻暗道,知趣於水仙穀的日子怕真是不大好過呢。心下更爽,待知趣更加熱絡三分,一頓酒飯,實在拉近了彼此距離。
到晚間,酒盡菜冷,諸人各自散去。知趣收了殘羹冷炙鍋碗瓢盆,羅卜靜靜打量知趣一時,知趣露齒一笑,“羅卜兄,可是有事?”
羅卜微笑,“隻是想問,知趣師兄是否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羅卜兄好意,我心領了。這些瑣事,我還料理得來。”知趣彎著眼睛笑。
知趣收拾完了,要回房間,羅卜卻是擋著知趣的去路。知趣看向羅卜,羅卜咬著牙,皮笑肉不笑滴,“讓知趣師兄看清楚我些,別明天再忘了。”
知趣滴水不露,滿是誠懇,“羅卜兄實在誤會我了。”
羅卜將路讓開,隻是在知趣與他擦身而過時,唇角動了動,卻未發出聲來。須臾之間,知趣已將羅卜的唇語看得清楚,羅卜說的是,“青牛的事,與我無幹。”
知趣身子一緩,點了點頭,隨之回了房間。
小白早在房間裏布了禁製,知趣一回來,小白就邀功的揚起下巴,得意非常的問,“流氓趣,我演的可像不?”
話又要往回說,知趣本就是個心有機謀之人,他於羅家大部分人不熟。就是羅潤仙,也不過是與之共事過幾日而已,更別提隊中還有羅卜這等敵友難辯之人。
知趣的確是早就看到了羅卜,他沒理羅卜,一是沒精神,二則故意就是要氣一氣羅卜呢。
這些人,都是築基修士,同樣的修為,各有來曆,相處起來,當真是輕不得重不得。再加上百人百脾性,知趣不耐煩挨個的去結交,但也要想個法子融入進去才好。不然,子夜山危機重重,他與小白黑豆兒到底力量有限。
但,如何融入團隊也是個問題。
知趣早注意到那些人看他時眼中的矛盾,既羨慕又嫉妒,想結交又矜持。知趣想了想,索性來個先倨後恭,反正他身份已經有了,修為也不差,靠山明擺著。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譬如知趣,若一開始就謙恭有禮,諸人視為常態,反不易覺出知趣的好來。
反之,知趣一開始失禮,再賠禮,設一席宴請,接著說些自身艱難的話,反倒是能突出性格,同時撫慰諸人嫉妒的內心。
今日之事,原就是知趣有意而為。至於孔白,準元嬰的修為,知趣必然要請孔白端著架子幫幫忙的。
孔白本色出演,獲得了知趣送他的一尊小玉人。
孔白看了又看,問,“這是我嗎?”
“嗯,我雕的,喜不喜歡?”
孔白瞧著小玉人眉目俊俏的貴公子模樣,的確與自己有幾分相似,心下歡喜的摸了又摸,嘴裏道,“就是這玉質差了些。不過,也還好啦。”實在是太歡喜了,再傲驕也說不出挑剔的話來啊。孔白歡喜的又瞧了瞧,學著黑豆兒的樣子蹭蹭知趣的臉,“那我就收下啦,流氓趣,你快點兒泡腳給我暖被窩兒啊。”
知趣是個七情六欲皆全的人,孔白跟在知趣身邊這幾年,耳濡目染的,很有些自己的小心思。這次隨知趣出來,可以自己獨享流氓趣的被窩兒不說,還得了流氓趣送他的小玉人,孔白心下別提多高興了。心裏又起了一樣心思,小肉手摸著知趣的下巴,關心的問,“流氓趣,你喜歡羅水仙,羅妖也喜歡羅水仙。你這回出來,羅妖還不趁機挖你牆角呢。”
知趣一隻手攬著孔白軟軟的小身子,心下好笑,“小白,你還知道什麼是挖牆角呢?”
“切,小看我,是不是?”
“哪兒能。”知趣拍拍小白的屁股,唇角一翹,眯著眼睛道,“羅妖能不能挖我的牆角,不在他,也不在我。”
小白在被窩裏拱了拱,“那在誰?”
“自然是水仙了。”知趣道,“依我家水仙的本事,若他不願意,誰還能強了他啊。”
小白想了想,道,“羅水仙的確是挺有本事的。”當初被羅水仙倒吊在梧桐樹反省的事,小白記憶猶深,斜著眼看知趣道,“那你可得好好對我啊,不然等以後我法力無邊時定要報當年之仇的。”
“什麼仇啊。”
小魚給知趣提個醒,“就是那年,他把我倒吊在梧桐樹下的事兒。”
“八百年前的事兒,你還記著呢。”
“哪裏是八百年前。”小白拿臉在知趣胸前蹭了蹭,嘴裏嘟嘟囊囊的,“不過,你要是對我百依百順,我看著流氓趣你的麵子,就不與羅水仙計較啦。”
連羅妖精都不敢跟我家水仙硬碰硬,個奶巴小孔雀,口氣大過天。知趣拍拍小白的脊背,“快睡。”
小白再拿臉蹭知趣的衣裳,其實他早就想這麼蹭了,上次在水仙穀剛蹭了兩下,羅妖就笑話他說是想吃奶了,實在叫二舅失了臉麵。這次出來,沒那個討厭的妖妖外甥說些討厭的話出來,二舅願意怎麼蹭就怎麼蹭,實在太幸福了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