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嘟嘟囔囔:“你這孩子,幹嗎啊這是?”
“媽,您怎麼又來了,房子還沒開始裝呢?”連我都快等不及了。
“沒法開始。那設計師憋足了勁兒要坑我錢,我就不能讓他得逞。”我媽倒了杯水,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您又把設計圖打回去了?這都改了多少次了?”
“那沒辦法啊,這回他又緊著給我那兒布線,弄出不知多少個燈,多少個電源開關來。我說我們家又不是舞廳,弄那麼多燈幹嗎啊,他還挺有理,說一次性裝足了,免得今後想加的時候再拆牆皮。可佳倩你知道嗎,那電線可是按米算錢,他那兒布著布著,愣是給我布出六百多米來。坑我錢,他想得美喲。”
“行了媽,您差不多就得了。裝修本來就是個讓人吐血的差事,您要是再這麼斤斤計較,那肯定是要傷身的。”
“哪是吐血啊,簡直就是讓他們吸血。”我媽癱坐在沙發上:“哎,這還沒裝呢,就把我累得直不起腰了。早知這樣,還不如不搬了,讓你爸給你們要一套。”
“您看您,盡說那沒用的。我跟劉易陽現在挺好,住得省心。”
“哎,不說了。”我媽打起精神,又往房間走去:“現在就隻有錦錦能讓我開心嘍。錦錦,睡醒了沒有啊?姥姥來嘍。”
陳嬌嬌和崔彬的婚禮籌備得八九不離十了,日子定了,婚慶公司也選好了,酒席的菜單也出爐了,可陳嬌嬌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童佳倩,你說我那旗袍的腰身是不是應該再改瘦點兒啊?我這一個多月應該還能再減下去三四厘米吧?”陳嬌嬌之前的暴飲暴食,在她的身材上反應得淋漓盡致。
“童佳倩,你說我那車隊,怎麼著才氣派啊?我是坐敞篷,還是坐加長啊?”
“童佳倩,你讓劉易陽教教崔彬,你說他怎麼就沒一丁點兒白馬王子的氣質呢?”
我被陳嬌嬌煩得一個頭兩個大,末了給她支了一招:“要不你去問問金玉吧,她那個婚禮辦得多成功啊。你問我有什麼用?我跟劉易陽的全部經驗可就是那兩張結婚證。”
“金玉?你還不知道呢吧?她離婚了。”
“啊?”我大吃一驚:“怎麼會?為什麼啊?”
“據說是第三者插足吧,是男的插還是女的插我就不知道了。”
“瞧見了嗎陳嬌嬌,這是一個多麼強有力的反麵教材啊。婚禮氣派有什麼用?該散還是得散。”
“對對對,而你和劉易陽是正麵教材,你倆最恩愛,你倆最長久,行了吧?”陳嬌嬌敷衍我,一門心思全在麵前的珠寶上:“童佳倩,你說這兒這麼多套,我怎麼就擇不出一套能配我那粉色小禮服的呢?”
“相信我,如果你隻有一套的話,那你就省心了。”我說的絕對是至理名言,適用於任何不知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