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穆天鍾也沒能睡成覺,因為小薪洗衣服的噪音很大,洗完了就聒噪著要玩他的電腦,可是她連ABC一二三都不會打,穆天鍾隻好當了一回掃盲老師,不過這個老師也不怎麼負責,簡單兩句話就把小薪打發了,還好小薪夠聰明又夠努力,硬是學會了用WORD打字,而且打字的手法還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一指禪,頗有潛力。
按照約定,小薪工作到20:30就可以下班了,趕緊收拾東西走人,不然就趕不上最後一班夜間公交了。臨出門時穆天鍾給了小薪他家的鑰匙,說省得她來早了吵到他睡覺,順便先打聲招呼說他明天要請朋友在家吃飯。這可不是個好消息,雖然說熱鬧是好事,可是成席的酒菜她可做不了,這下遇到困難了。正邊走邊尋思該怎麼辦呢,一下子撞上了一個結實的胸膛。
“你終於出來了。”被撞的人冷冷道。原來是餘牧。
“你找我啊?”小薪問,“有什麼事嗎?”
“沒事不能找你啊?”
“能,當然能啦。不過有話要快說哦,不然我就趕不上最後一班公交了。”
“你同學不送你?”
“我又不是不認識路,有什麼好送的。”小薪趕緊扯道。
“那麼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幹嗎那麼客氣,你不放心我,送我回去,我擔心你,再送你回來,反反複複那不得折騰到天亮啊?”
餘牧淡淡笑了,沒再堅持要送小薪回家,卻問道:“你說——我們是朋友嗎?”
“當然是了,”小薪很納悶他為什麼這麼問,“除非你看不起我這種窮人。”
“不要再說這種話。”
“哪種話?哪裏錯了?這幾天在學校見麵都不招呼,挺懂禮貌的嘛!”
餘牧說不過小薪,半天嘟了一句:“沒有我,你跟呂冰還不是一樣有說有笑的?”
這下輪到小薪反應難度大了:“不然我還哭死不成?”
餘牧又不說話了,小薪習慣性又等了他半天,才聽到他低低地說:“我等你一天了。”
“一天?!”小薪大張著嘴巴,一天是什麼概念啊?他會不會知道自己在做穆天鍾家的小保姆呢?
“你為什麼會在他家呆一整天?”餘牧抬頭看著小薪,月光下,他的眼睛深沉而凝重。
小薪懷疑他真的知道了什麼。住得這麼近,可能被看到了吧,但既然他沒有指明,那麼不如轉移下話題好了。
“你,為什麼等了我一天呢?”小薪故意在“你”字上加重了語氣。
“擔心你。”
“擔心我?!”小薪沒想到餘牧回答得這麼爽快,反而讓自己不好意思起來。
“是啊,你‘擔心’我,我就不能‘擔心’你嗎?”餘牧學起來了小薪的一貫的口氣。
“嗬嗬,嗬嗬,”小薪幹笑兩聲,“真那麼關心我我就不會掉水裏然後重感冒了。”小薪還真是心裏不藏話,她還想說連累她負債累累呢,不過適可而止了,“刺激”和“激怒”可是兩個概念。
餘牧不說話了,心裏應該在懺悔吧,小薪勝利地瞥了他一眼,打聲招呼就走掉了。嘿嘿,叫他慢慢內疚去吧。
餘牧久久凝望小薪遠去的背影,目光藏盡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