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回學校要50塊錢,可是小薪隻有五十整,那還是一周的生活費,打車用完了可就沒錢吃飯了,於是決定坐黑車,因為黑車才收30左右。小薪步行到黑車集中地,看到一個爸爸一樣和藹的中年人,殺價殺到25塊,那人說小薪真夠黑的,不過看在她尚是個學生份兒上就便宜她這一次。
小薪開心地坐在車上,開始和司機師傅東聊西侃起來,可是漸漸感覺有些不對勁了,車子應該走大路的,為什麼司機把車子開進了那麼窄的路上?雖說方向一致,可是這路很少人走吧?
小薪質疑司機師傅,師傅隻說這是在抄近路。
可是車子又悠悠地拐進了另外一條碎石子鋪的更窄的路上,小薪終於嚴重不安起來,完蛋,遇到歹徒了!天啊,他是劫財劫色還是要取器官啊?
不能跟他拚硬的,必須智取!
小薪心裏忐忑,卻還沒來得及表現在臉上,還是跟司機師傅東說一句西講一句的,但是有意識地,她把話題扯帶到司機的收入上。
“最近生意不景氣啊,以前生意很好的,一天能拉個好幾百塊,現在競爭大了,車又查得緊,一個月能有千把塊就不錯了。”司機的眼神充滿了對往西好日子的留戀。可是誰家司機能月入幾千?保不定搞得什麼鬼把戲呢!小薪心裏很是懷疑,臉上卻露出無比羨慕的表情,說:“哇,一千多還嫌少?我媽媽一個月才五百塊,連你的二分之一還不到呢。”
“你們是城裏人,不管怎麼樣日子都不會差哪裏去的,再不濟也還有政府呢,政府是先保你們的。”
“我家也是農村的,隻不過是我姐住院了,我媽要照顧我姐,又正好在飯店裏洗菜洗盤子,就在市裏租了間小房子,我也跟過去了。”
“看你穿得也不像農村人啊?”司機稍微打量了下小薪,小薪一時很緊張,看樣子是遇到劫財的了,趕緊苦笑道:“我就這身好衣服,還是我爸去年回來看我時候買的,平時我跟我姐都是拾別人舊衣服穿,人家不要了,丟了當垃圾,我媽就當寶貝一樣揀回家。哎,你看過《長江七號》沒?”
“看過啊。”
“就跟裏麵爸爸給兒子到垃圾堆裏揀鞋子是一個概念。”
“不至於吧?”司機笑起來,“你白白淨淨的,也不像吃苦的樣子啊。”
天,他劫財又想劫色?得趕緊讓他相信才是!
“我是沒吃過什麼苦,除了看書我媽什麼都不讓我做的,她一個人起早貪黑地給人洗菜洗盤子,手粗得跟樹枝一樣,冬天還會開裂,看了都心疼。白天在飯館上班,晚上就出門撿礦泉水瓶和可樂罐,本來日子過得就緊巴緊巴的,我姐姐又生了場大病,要動手術,我家又沒那麼錢,就跟親戚去借,親戚都怕看到我媽了。我姐學校給她搞了一次募捐,加在一起應該夠作手術的了吧,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一個月來,我媽頭發都灰白了。”說著說著小薪眼睛就濕了,想著媽媽和爸爸把自己和哥哥拉扯那麼大不容易,都還沒報答他們呢,自己就要含恨而去了。
“你爸呢?”司機問。
不怕他問,就怕他不問,小薪可是做好了鋪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