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文化”和方塊字
為什麼儒文化出在中國?是不是因為獨特的地理位置、地理環境?
三麵臨海,出入不易;一麵苦寒,大風狂沙,且易守難攻。中原地區一馬平川,缺乏天然阻隔,易合難分。
黃河長江灌溉優良,自給有餘,有利於保守,小農經濟,自滿,故步自封,鄙夷輕夷排夷;天然地取向——大一統。
1中國獨有的文化現象。
2綿延近2000年。
3占社會統治地位。
4修、齊、治、平。
5通過內修,使人類在精神上離其他動物越遠。
6使中華民族精神博大寬容,取向和諧,更能適應人類生活資料基本滿足後的社會環境。
7給統治階層以“德治”思想基礎,有利於社會穩定。
8內修取代兼修,令知識階層片麵發展,大大壓抑了對自然科學的追求。
9社會發展在生產力方麵滯後, 使人類在物質上離其他動物未遠。
10“士文化”的自然取向是“治”和“平”,即當官,朝“大夫”發展,從而派生科舉,令士子千軍萬馬湧向唯一的獨木橋,中國文化從此走向單一發展的路。
11洋務運動給文化革命以大推動力,辛亥革命擊破約束的外殼,五四運動明確宣示了“士文化”的罪行。
12孟子曰:“古之人,得誌,澤加於民;不得誌,修身見於世。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儒文化誕生在中國,並且迅速被官方和民間廣泛接受,成為中國人幾千年的道德準則,當然不會是偶然的。
中國的地理位置東南臨海,西北苦寒且有高山荒漠阻隔,易守難攻;內地則有黃河長江提供充足灌溉。身處這樣的環境中,自然容易產生滿足和保守的民族心態,以及自我中心的盲目自大。而在國境之內,差不多就是一馬平川,缺少天然屏障,天下易合而難分,從而為“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提供了必然性,為“大一統”的中央政權提供了合理性。
依據今人的理論,所謂“存在決定意識”。依此推論,自然是中華民族的民族性催生了儒家學說,而後儒學反過來又強化,顯化,深化,係統化,理論化了中華民族的民族性,從而塑造了中華民族的千年傳統。
孔子的時代,適逢中央政權式微,八方諸侯紛起,全社會對政治人才、管理人才的需求大為增加。各種理論、思想、學說也都大發利市。而孔子的學說,高舉尊王守禮,仁德以治的大旗,十分的冠冕堂皇,特別具有號召力和道德製高點,不管諸侯們心裏怎麼想,隻要將這麵大旗一舞,所興之師就是仁義之師,所行之政就是仁義之政。所以孔子的學說很容易流行。
史稱孔子有“弟子三千,賢人八百”,當然我們不能想象當年會有一個“鳥巢”讓他老人家彙攏三千弟子去歡呼雀躍“四海之內皆兄弟也”,也一定沒有條件租借一個大禮堂辦大型講座,按人頭收聽講費。不過他收費授徒大概是確定的,固定的學生當然會有一些,大量應該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短訓班類型的,“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嚐無誨也”。並且學生畢業了還幫助就業指導,還負責推薦:“子使漆雕開仕。”《子答孟武伯問》:“由……可治千乘之國賦……求,可宰千室之邑……赤,束帶立於朝,可使與賓客言……雍也可使南麵。”“哀公問:‘弟子孰好學?’”“子華使於齊……”“原思為之宰……”《答季康子問》:“賜也達(當然可以)從政……求也藝(當然可以)從政……”如此的大力推薦,學生的就業狀況估計很不錯,所謂“賢人八百”,似乎就是一個大致的就業人數?
當然了,這裏所指的就業,可不是現在的百人入百行的廣義就業。而是千軍萬馬爭過獨木橋,隻有當官一條路啊。
雖說就業率頗高,可是在諸侯紛爭的時代,最終還是要靠實力說話,“仁德”這種小火慢煨的工夫,唯有在得到了天下之後來慢慢的施行。
所以秦始皇是依靠“馬上奪天下”的“鷹派”,一旦坐穩了龍椅,自然對儒家學說擺出一臉的不耐煩,以至有焚書坑儒之災。而聰明的反對派就此抓到了討伐的口實,立馬大興仁義之師,“號令天下,莫敢不遵”,秦王朝於是二世而亡。
終於開了竅的繼任者認識到儒學實在是其維護統治的無上法寶。儒學的保守,溫順,勸人各守其位,各安本分,不作胡思亂想,豈不是每一個皇帝夢寐以求的天下太平?所以兩千多年以來,曆朝曆代都將儒家學說奉為國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如果儒學隻是教導臣民要服從,要愛戴皇帝一人,那儒學絕不可能如此的大行其道。儒學一方麵要求全社會服從一切現有的權威。順便也沒有忘記要求所有的權威們也要做出權威的樣子。這樣一來,擁護儒學的就不僅皇帝一人了,所有大大小小的權威們都一體擁護,而非權威們心理上也獲得了一定的平衡,何況非權威也總有一天能夠輪上做權威的呢?讀書的士子有一天可以考上官,小官漸漸可以做到大官,兒子終須當上老子,學生也能熬成老師,三十年媳婦也能熬成婆呢!那時候,還不是同樣可以享受別人的服從?
儒學一統中國愈兩千年豈是偶然?群眾基礎足夠深厚啊。
一切權威都是圈內的既得利益者,而既得利益者都難免具有保守的、維持現狀的、恐懼改革的心態。儒學既然是為維護權威所創,自然就具有了如上的屬性。
儒學以“忠”和“孝”為內容,以守“禮”為形式,非常有效地維護了上位對下位的權威,諸如君對臣,父對子,夫對妻,師對徒,兄對弟,上級對下級等等;從而就保證了社會各個階層各守其道,各安其位,大家都不逾矩,誰個不守本分,誰就是犯上作亂的“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自儒學盛行始,中國的社會獲得了長達2000多年的原地踏步式的穩定,雖令今日國人為之扼腕,卻引來西方研究者無數的讚歎和大為羨慕。這方麵的分析,雖然已經有了浩如煙海的著述,但本文還是希望從另外兩個角度提供一些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