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哲每天的中午跟晚上都來吃飯,坐同樣的位置點同樣的菜。
羅青跟他說過幾次話,對他印象很不錯,直覺他來得有目的,胳膊碰了碰齊崢問道:“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我怎麼覺得他是衝著你來的?”
齊崢沒回話,拿了菜單過去。薑哲沒有說是來接他的,他為的是工作,除了吃飯這麼十來分鍾他們有接觸外,並沒有任何聯係。但他點的這兩菜一湯卻是以前齊崢最拿手也唯一做得能下口的菜。
“豆腐沒有買到,空心菜也沒有,你換其他的菜吧。”齊崢撒謊。每日吃的是一樣,他不吃看著都膩了。
“那有什麼菜是你拿手的?”
“我們的廚師手藝很好,什麼菜都會做。你想吃什麼點什麼。”
“我想吃你做的。”薑哲忽的就來了這麼一句。
齊崢應接不暇愣了下,撇開眼道:“我不會。”
“那你會什麼吃我就吃什麼。”
齊崢忽然就很生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莫名心裏就很不舒服。呼了口氣轉身準備走,薑哲喊住他道:“齊崢,跟我回去吧。”
“不,這裏很好。”齊崢想也沒想的拒絕,怕他再說下去,腳步紊亂的進了廚房。
回去?回那個讓他想不出任何一丁點好的城市去嗎?不,他找不到呆在哪裏的理由。那裏有太多他認識的人,他陷害報複的人,他全部都不想見,也沒臉去見。
半夜下起了雷暴雨,雷聲將噩夢中的齊崢驚醒,他坐了起來,聽到樓下羅青跟老李喊聲,趕緊穿了鞋子下去。
風太大,把門口的遮陽棚吹翻了,把一邊的玻璃窗砸出了裂痕,眼看就要支撐不住風力,老李正在找東西把這個窗子固定住。
齊崢上前幫忙把損壞的遮陽棚收了回來,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找木頭釘子錘子,做了個簡易的支架,好歹也能支撐到天亮後找人再來修。
老李處理完後穿了雨衣跑進了風雨裏,齊崢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問道:“這麼晚了他去哪裏?”
“那邊的山體出現了滑坡,好想有幾個工人跟負責人被困在了那邊,剛才有人來喊人幫忙,我讓他過去看看。”
薑哲!齊崢身體一僵,連忙拿了桌上的雨衣穿上就衝進了夜色中,羅青在門口大聲的喊他快回來也沒把人叫回來。
小鎮有幾座山,有一座山中還有純天然的小瀑布,投資人也是看準了這點才想開發做旅遊,但是那路沒被修過很難走,以前是沒出現過山體滑坡,可能是今天雨太大衝下來了。
齊崢摸著黑,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水坑往前跑,本不識路,遇到幾個同樣過去的人,被他們帶了過去。
一輛麵包車被埋在了土裏,隻露出了車頭的一小部門,有人正在指揮,大家拿了鏟子在挖混了石子的土。
齊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衝過去就要爬上車,被人扯了回來。
“哎,你哪兒跑來的,搗什麼亂,沒看事情很嚴重,大家都在忙嗎?”
“裏麵有哪些人,有沒有受傷死亡?”齊崢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急促的問。
那人被他抓得疼了,哎喲叫了聲,沒好氣的回道:“我哪兒知道有沒有死,這不是正在挖嘛!”
“你也是負責這個項目的人吧,你們的老大呢,薑哲呢,有沒有看到他的人,他是不是也在裏麵?”齊崢一連串的發問,抓人的手越來越用力,渾身緊張得發抖,就怕聽到他說有,他一遍遍的在心裏安慰自己,肯定沒事肯定沒事,可又止不住的去想要是死了怎麼辦。
“不在不在,薑總今天身體不舒服,沒出門!”那人不耐煩了,被他抓得手腕都要斷了,“你趕緊的放手,我手都要斷了,再不放手我對你客氣!”
他說著就去扒他的手,沒想到輕而易舉的就拉開了,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罵了一句神經病,回頭又指揮其他人去了。
沒事……沒事就好。齊崢的心沒有因為他的回答而落下,反而是懸得更緊。他轉身就朝另外的方向跑,他想見薑哲,很想見他,比任何時候都想。
跑了幾步跟迎麵而來的人撞了個滿懷。薑哲抓住要跑開的人,問道:“你去哪裏,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