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之外,都城門口。
一身戎裝的破曉正騎著一匹披甲的戰馬,在城門口發著脾氣。
美女就是美女,發脾氣時看熱鬧的都特別的多。
“長公主殿下,小將有令在身,您還是請回吧!”一個守城小將禮跪在破曉的馬前,麵露難色。
“你還知道我是長公主!——還不快把門打開!”破曉眼紅紅地,一臉怒色,不知是那股子委屈勁還沒緩過來,還是被這小將氣極使然。
“殿下,我上有重病纏身的八十歲老母,下有未過百日的待哺之子。主上之令不敢違抗,公主之言不敢不聽,您還是可憐可憐小將吧,小將實在不是有意冒犯。”
都說這長公主是語惡心慈的主,那守城小將就暗自賭了一把,說著說著就將另一條腿也跪了下來,重重地磕了個響頭。
“你!——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將聞言,不禁嘩嘩地直流冷汗。
慘了,莫不是表情做得不到位,被識破了?
他心裏懼怕之極,卻也不敢隱瞞,隻得又重重地磕了個響頭,哆嗦著道:“小將……小將賤名……衛……衛城。”
“衛城?我看你叫衛豬還差不多!”
那衛城一聽,咚咚咚地倒是把頭磕得更響了。這時候隻要公主不點破,管他喂豬喂牛,這戲都得演下去。
“你到底是開還是不開!”
“咚咚咚……”
那衛城想著家裏的那個母老虎,倒和這長公主的脾氣有得一拚,那還是按六字真言來——不頂嘴,裝孫子。
破曉見這衛城也不答話,隻是一個勁地磕頭,又好氣又好笑,一時竟也拿他沒了辦法。
“衛城,你起來,你的家人我會讓人好好照顧的。”
衛城聞言,腦子嗡的一聲炸響。
這是要殺頭啊這!
不起來,絕不起來!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您就可憐可憐小將,不要為難小的了。主上有令,膽敢放長公主出城者,殺無赦,誅九族!”
“破軍這個烏龜養的王八蛋!”
那衛城聞言,不禁汗顏,也就這長公主敢這樣罵主上了。
可是,總感覺哪裏不對的樣子。
破曉看著那戰戰兢兢的衛城,心裏糾結萬分。
回去吧,她不甘心。
不回去吧,在這裏也隻能聽“當當當”。
好好一個守城將,硬是被她逼成了打鐵的。
她有些不忍。
於心不忍卻又心有不甘,漸漸地,破曉的眼裏竟又溢出淚來。
“她還在那裏嚷著要出城?”破軍皺著眉,對著座下一個武將問到。
“是。長公主殿下現在還在城門口,守城門將正在勸殿下回宮。”那武將恭敬地答道。
“能拖住氣頭上的曉兒,倒也不一般。”破軍無奈地笑了笑,“去吧,把城門打開。”
那武將聞言一愣,咬了咬舌,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忙道了聲是,朝著城門口飛快地趕去。
…………
…………
千裏之外,深山老林。
林玄鬆頗有些嚴肅地看著破神。
“幫我把這個交給你姑姑。”
破神接過信封,笑容依然淡淡地,但言語中隱約有些不快,“您真的不打算見姑姑?”
“現在還不是時候。”
“十年苦等隻一信,多少癡心換絕情。”
“十年可以改變很多事情。有些事情,你不懂,也不必懂。”
林玄鬆似乎不願再多說,轉過身就朝著裏屋走去。
林玄鬆的背影,讓破神隱約間又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時的他正牽著姑姑的手,無奈而無助地看著這個人從自己視線裏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