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就是個小小社會,觸撞不斷,也趣事多多,真格是嗬嗬,嗬嗬!
課堂衝突
在墨爾本語言學院學習的最後階段,我已從中級班升至高級班了,高級班基本上都是小班上課。我們這個班上一共隻有16位學生,半數以上是來自中國的自費留學生。平日裏,除了個別交往甚密之外大都是老死不相往來。教我們的女老師是英籍,年近五旬。細高的她,有著尖翹的鼻子、生硬的下巴,舉止刻板。有些男性化的她,沒有一點女人的柔潤,課講得倒是條理分明而嚴謹。一般語言學院老師對學生的教學管理是比較鬆散的,可她管教起學生來挺嚴厲,不大留情麵。雖然她不太招學生們待見,可大家還是很尊重她的。
上午課結束後,我一般都會與同學們一起到學院的餐廳裏就餐。飯後,當我們返回教室時,時常能看到她正在生嚼幾根碩壯鮮嫩的大芹菜。咀嚼完後,除了喝杯咖啡外,別的就再不見她吃什麼了。她也許是個素食主義者,好在澳洲的芹菜水分充足,口感也還不錯。三十年前生嚼芹菜,看上去怪怪的,現在想來,還真是個挺健康的吃法。
有一日剛上課,她就給每個學生發了兩頁紙,上麵有不知是她從哪本書刊或報紙上複印下來的一篇文章。她說,今天上午課就是精讀這篇文章。文章的題目是——《解析西藏》。她開始朗讀了一遍,跟著她的朗讀我們也逐句過目了此文。文中提到了達賴喇嘛,提到了西藏的歸屬,通篇充斥著對祖國的攻擊性語言。文章最終闡述的觀點是:西藏不屬於中國。她朗讀完畢後又開始逐段加以解釋。當時教室裏出奇安靜,大家默默地聽著她的一派胡言。在一段沉寂後,我們這些來自中國的學生開始坐不住了,由起初的竊竊私語,漸而變成了大聲議論。她發覺了教室的氣氛有些不對勁,還沒等她明白過來時,就有一個很有些血性的男生打破沉默起身怒斥,讓她馬上住嘴不要在繼續了,並用英語正言道:“西藏曆來是中國的領土,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此時,她非但沒有馬上停下來的意思,還用強蠻地語氣道:“你沒有資格讓我停下來!”她語氣裏透出的傲慢把來自中國的我們真正激怒了。講台下麵的我們齊聲大喊“shut up!shut up!”(閉嘴!)也許是受了我們的感染,個別來自香港和台灣的學生也跟了上來。學生中原先還有的一點點微弱的為老師幫腔的聲音,也都不再敢吭聲了。這個形同男性的女子的態度和她的身軀一樣僵硬,堅持著自己的觀點,就是不肯讓步。我們也被自己的正義之舉振奮了。師生雙方在僵持中較量著。她越與我們狡辯,我們“shut up”的呼聲越高。
我們的呼聲終於驚動了院方的一位高管。高管急慌慌地跑進教室詢問事由,當他聽完對峙雙方的講述後顯得很是遲疑。我們當即表示,英籍女教師必須更換這堂課的教學內容,並向所有的中國學生賠禮道歉,否則我們就集體退學,並要求校方全額退還學費。中國是該校最大的生源地,他們當然不願得罪,也擔心事態的發展會給他們帶來更大的麻煩。頭腦還算靈活的高管無可奈何地隻好向英籍教師施壓,警告她若再不更換教學內容,不賠禮道歉,校方就立即終止與她的聘用合同。頑固的她迫於壓力,極不情願地向我們低了頭。
發生了這場師生衝突之後,據說校方後來規定所有教師在準備輔助教材時,一律不得涉及政治敏感問題,發現一個就辭退一個,態度還相當強硬。
這場衝突,令人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