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暗淡,殘陽如血,染紅半邊雲朵,火紅的彩霞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夢似幻,好不真實。
“麟州”韓德威率數萬騎圍攻麟州。此戰已打了一天一夜,雙方士兵死傷慘重。麟州城已被鮮血染成了褐色,城牆上紮滿箭矢。城門下遍地殘肢斷臂,折刀斷戟,幾百人?幾千人?一層又一層的血肉堆積在一起,護城河已被填滿,血水流淌將大片土地染成褐色。僅然一副修羅場的樣子。
麟州城上,數十名帶傷的士兵來回巡邏,臉上滿是麻木的表情,硝煙嗆人,可是他們的眼角已然沒有淚水。
徐化站在箭跺後,向城下望去,看著遼兵打掃著戰場,遇見沒死的宋兵就亂刃分屍,看著遼兵殘忍的麵目,徐化雙目欲裂。遼兵拖著敵我難分的士兵屍體到一處數十丈寬的大坑,焚燒,大坑裏滿是屍體,熊熊烈火伴著百丈黑煙發出滋滋的響聲。受傷的戰馬淒厲的哀鳴。徐化不禁死死的握緊拳頭,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
“將軍,下去歇歇吧,你的傷還要處理,你挺不住了麟州就全沒了啊”副將站在徐化的身側,破舊的戰甲被鮮血浸濕,左肩裹著厚厚的白布,消瘦的臉上滿是疲勞。
徐化轉身看著副將,“我如若此戰不死,他日必將殺其百倍遼兵”聲音嘶啞,麵目猙獰。
徐化激動所散發出一股狠厲的殺伐之氣,使幾人忍不住後退。幾人連忙下跪道,“將軍我等願誓死跟隨”!
一些依牆而坐的士兵也紛紛跪下,齊喊道“我等願誓死跟隨······”
徐化看著一片跪下的士兵,臉上不禁被堅毅所取代。手握宋旗大力揮動“將士們,遼軍截斷糧草,引走張將軍,使我們無法抵抗叛賊韓德威的鐵騎,但哪怕是死也要拉上幾個遼兵墊背!”
眾將士們看著揮舞著宋字大旗的徐化,不禁個個激動萬分,視死如歸!
“韓誠”
“屬下在”
“速去將所有人叫齊集合”
“屬下領命”
諸人被徐化氣勢所迫,好像忘記了傷痛,所有人變的精神抖擻,等待命令。
城市內一處空曠的場地,此時聚集了很多的將士和百姓,所有人臉上都帶著一種將死的悲哀,滿是無助和疲累,甚至一些婦孺不住的哭泣。直到來了一行人,這群人才變得有些生氣,變的躁動了些。
徐化手握佩刀,大步威武的走到人群中央,站在馬車上,巡視了遍人群。朗聲道“百姓們,我徐化無能不能護得你們周全,遼軍斷我糧草,引走張將軍,又得韓德威派鐵騎來襲,我麟州無人無糧,誠怕難以守住。現在將士又死傷慘重,難以持久多久,隻怕今夜韓德威再攻就難以守住麟州城。到時我們可能會被屠殺殆盡!”說到這徐化不禁歉疚的地下頭,握刀的手指節泛白。
下邊的士兵也都低下了頭,有的不禁流出淚水。百姓們騷亂了起來
,頓時哭喊聲一片。伴著破舊的街道和鬼物般的硝煙,此時此景甚是淒慘。
“都安靜下,安靜下!安靜下來!”一道蒼老的聲音”一位穿戴幹淨的老者站了出來,老者喊完不住的大聲咳嗽,憋得臉色通紅。
“德叔您沒事吧?”一位將領上前扶住老者。
“德叔”徐化從車上跳下,走到老者身邊。
“現在韓德威就在城外,將麟州圍得水泄不通,士兵為了守護我們也傷亡慘重!人生如草木,早晚一死不如死個轟轟烈烈!不為宋國生,為得家人死!多殺一個遼兵,哪怕是死了,也算報的大仇!難道你們以為你們的可憐能打動遼軍殘忍的心嗎?難道看著婦孺被淩辱,看著我們的子孫被摔殺!看著燒毀我們的家園?那群野人不會饒恕我們,我們隻有反抗!哪怕是死也要為後代拚出條血路!”老者一番話說完不禁哇的吐了一大口鮮血,身子搖搖晃晃,似是老樹斷根隨時要倒。
身旁將領欲上前攙扶,但老者擺開了將領的攙扶,看著周圍的鄉親們,老者不禁站的更直,昏黃的眼神透出一股至生死於度外的氣勢。
徐化撲通一聲,跪在了老者麵前,“德叔,徐化會盡力殺敵,為百姓開條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