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府中無人入眠。
除了口中不住的埋怨說是“這些將軍們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隻會自己顧了自己”的陳中機坐守京城值了個夜班,任清河尚在藏書殿大搜不止,江萬才帶著兵勇們將所有的大臣一個個的拘在大殿中尋問,其餘在京的的將領包括一些不需值夜的都尉們也均自行的跑入了府內,小皇帝也派了些宮中之人送來了些禦酒。
數十具火燭將幾個廳堂照的通明,將領們早已亂哄哄的圍著數十張桌幾打起了酒擂,一些都尉、校尉們到是有些拘謹,不過對酒肉也是來者不拒,往往是一口肉尚未咽下、另一隻手已接過了酒壇。
老管家樂嗬嗬的進進出出,不時的客客氣氣向院中引進來些帶著禮品的朝中官員們,緊忙著安排坐了。
文官總是不能與武將們相融,便隻好另開了幾桌置在了內府中,李華打橫陪著坐了,海天海地的說著典故,歡快的笑聲時不時的爆發出來。
我陪著武將們在廳堂裏呼三喝六,雖然已是醉意朦朧,可心中也是欣喜無比,畢竟了了朝中的大事,李華也回轉府中,這一下兄弟二人再次聚首,豈不是天大的快事了。
府中早已是人滿為患,吵嚷聲讓人根本聽不清對麵之人說些什麼,若不是萬花樓主安排的好,恐怕早已是少吃少喝的惹的這些虎狼們口中生些不滿了。
七王雖然酒喝的有點多了些,可還是歪著嘴角不住的向口中傾倒,說是多少年來從沒這麼放的開過,拉著我不停的指天講地,我也隨著口齒不清的論起了從星星到太陽所必然經過的幾個曆程,聽的七王鼓起了眼仁一個勁兒說我喝多了。
直到天邊放亮,人們才漸漸的散去,送走了最後一個似乎是個年輕的上大夫後,眼看萬花樓的仆從飛快的將院中廳內收拾了個罄淨,搖搖晃晃的回到屋內,似乎看見了門邊李華臉色呆板的朝著我傻笑,遂開心的拉著他的手坐在床邊也不知天南地北的說了些什麼,不知何時毫無知覺的倒在了床上酣然入睡了。
這一覺直睡的是不知天遠地寬,迷迷糊糊中似在家中與紅紅說話,又似在學校與同學嘻戲,待睜開眼時才發現豔豔和盼兒一邊一個躺在我的身側。挺身坐了起來,依舊是頭暈目眩,慢慢的的起身下了床,走到屋外時,天已是黑了下來,這一覺竟然睡了個整日。
院落中很安靜,隻有幾盞油燭在夜空下靜靜的放著微弱的光明。
行至天井中,依著樹旁的石凳坐了下來,夜有些濕冷,緊了緊衣袍仰首向天,細看著這個世界的夜空,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你醒來了?哥,你可真是醉的沒個人樣了。”李華的聲音隨即傳入我的耳中。
扭回頭看見李華的身影黑黑的立在了院門前:“過來,讓哥看看,胖了還是瘦了。”我歡喜的叫道。
李華快步到了樹前,輕輕的坐在了我的對麵,雖然有些燭火之光,可還是看不太真切。
“哥,你這次動靜太大了,我在桑托國就知道了你想要奪取皇位,可最後你為麼變卦了?”李華笑嘻嘻的問道。
“這個世界太落後,比俺們那個地介兒至少晚了個一千年,一個個又是極好鬥,俺不太喜歡。而且俺們倆個天知道能住個多久,還是扶著個小皇帝坐穩了,不然俺倆個一離開,這裏可不就翻了天了。”我想了想也笑著道。
“可真是這個理。”李華輕輕的道:“哥,你與以前有些個不同了,現在手握著這個江山,一言一語就可決定一個人的生與死,這個責任大了去了。對以後,你有沒有個安排或是計劃麼的?”
看著眼前的李華,語氣中似乎多了些風霜,想一想也是,兩個人來到這裏,短短的幾年便能翻江倒海,經曆了太多的事,運氣也實在是好的太多。
“華子,對今後麼的俺還沒有個想法,”我歎了口氣,忽然想起傳說中的‘笑指天下’,於是輕聲的道:“據說有一個女神留下來了個功法,不知對你是不是有用,也不知任將軍找到沒有,你知不知道這個事?”
“俺早就知道了,”李華嘻笑了一聲:“那個東西恐怕對我已是沒了用了,哥學學些可能還有點收獲。”
我呆了一下:“對你沒用了?那俺找它已沒有任何意義了,俺要它能作麼。”
“哥,你可還記的你給俺耍的那些個木珠?”李華顯的很小心的盯著我道。
“當然記得,聽金將軍說似乎上麵有你需要的東西,”我點點頭道:“隻是不知那上麵是些什麼,你能告訴俺麼?”
聽了我的話李華沒有作答,而是站起了身將雙手在胸前一合,不久一層螢亮從身上緩緩的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