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緩緩的伸了手接過了管家遞過去的銀絹,隨手又將桌上放著的金錠取了,淡淡對著我道:“這是‘羅袖輕雲歌’,這個世上識它的人沒幾個。”
聽了這話,我頓時想起了在柳柳山莊與江萬才一起看的那個少女依雲板韻而舞的景,眼前似乎看見了少女輕盈縵搖的身姿,不由的呆楞起來。那個舞是如此的美妙,她的歌聲似乎就是這個讓我陷入迷境的調式,不過一個是在雲板聲中清唱、一個是在音律調和中共聲。
“好,真是好曲。”我忽然又想起在碧海山莊時那個石室前的石凳上看到的詞,此時如此真切的一一的印在了我的腦海中,想著方才她的歌詞中的景便隨口道了出來:“風烈烈兮車行,雨忽忽兮嘉勝,鼓隆隆兮四海偃,佳人渺兮遠逝。”心裏默默的道,這詞與她曲中的景到是極相合了。
女子身子忽的一顫,一雙大眼死死的盯著我大聲嬌呼:“你這首詞從何而來?你怎的會他的曲?”然後身子向前一縱已是到了我的身側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灰敗的臉色激動的通紅的接著道:“你快告訴我他在哪裏?我找了他整整十年了。”然後眼淚如泉水般湧了出來。
在女子撲到我身前時,黃燦和陳中機大喝一聲也到了女子的身後,兩人四隻手同時抓住了女子的肩和胳膊,女子似渾不在意一般將肩輕輕一晃,對著我流淚說話間,黃燦和陳中機兩人已是身子倒飛而去,“乒乓”的撞倒了好幾張座椅。
茅盈身子一晃從座椅間輕巧的繞過了已是被驚的呆呆坐著一動不動的將軍們,大手一伸將幾已坐在地上的兩人一把扶起,隨即大踏步的立在了女子的身側,伸手抓向她的臂膀,我急忙搖了搖頭,茅盈緩緩的退了後。
“好、好,不虧是他的傳人,真是一身的好功夫。”自稱為顛道人的中年人拍著手道:“隻不過他已不在了這個人世,你如何尋的著他?”四周坐著的將軍們已是均立起了身子死死的盯著我身邊的女子,一個個均是蓄勢待發的模樣。
女子一呆,然後抬著頭流著淚看著顛道人道:“大師能不能告訴我,他去了哪裏?為何說他不在了這個人世?”
顛道人歎口氣道:“你也不用再四處去亂尋他了,”說著用手指一指我接著慢慢的道,“他曾經在一個隱密的所在見過他們三個,你盡可問了他便是。”說完,端起不知是誰的酒碗又是一飲而盡。
女子楞了片刻,竟然“撲嗵”一聲重重的跪在了地板上對著我聲音哽咽的道:“還請小哥能告訴我,小女子此生絕不敢忘。”
我初時聽著那個顛道人的話覺的莫名其妙,可接著心裏隱隱的有了些不妥的感覺,記起在山中的石室中有三具屍骨,恰巧的是他口中的三個人,如果真如他所說,這個麵前的女子所尋的人已是化成了塵土、一命奔了西了。
看著女子淚眼婆娑的緊緊的盯著我,不由的心裏有了些酸楚和不忍,這話真不知一時從何說起。我如果明白的告訴她,那三人已不在了人世,麵前的這個女子憑著心內的堅信和自己點燃的一點希望十年而四處奔尋不止,猛遭個打擊一定會逼的她就此走上絕路。
沉吟了一下,我對著女子道:“此事說來話長,既然你已尋到了此地也就不用再忙了,你先起來罷,還須顧好了自己,不然如何能有些個氣力再尋人去?”心裏其實已是有了個決定,這個事一定要瞞住了她,隨便說些什麼將她哄住,再給她一個大大的期待,然後再想法子慢慢的將她的思念磨去。
女子對著我用力的點了點頭,起身站了起來,公主急忙將她拉在了自己的身旁坐下。
中年人看著我語氣極是不滿的道:“你又何必如此呢?其實有些話可以明說的,也罷,這就是因果了。”說完長長的歎了口氣,將手伸向了另一旁坐著的朱彥麵前的酒碗,朱彥眼疾手快一把奪了去,王善頓時“哈哈”的笑了起來。
這個中年人此時在我心裏已如個神明一樣,他能夠將我的經曆說的如數家珍一般清晰定非常人,眼看著他一臉諤然的看著朱彥一口喝幹了酒,在他周圍的將軍們一個個的樂不可支,我不由的也笑出了聲,身邊的豔豔早已“咯咯”笑的倒在了我的身上,一眾少女們也一個個手捂了嘴眼角彎的不知向了何處。。
“那位大師可過來坐罷,俺還有許多的不明的事想問問你。”我笑著對著顛道人道。
顛道人悻悻的站起了身向我行來,一邊行一邊晃著頭道:“海水不言深,小家理難尋,從來懶與爭,可笑不識人,”一邊說著一邊行到了我的桌前,盼兒忙起身讓了,拉著樂兒轉過桌兒站在了我的身後,耳聽著他又接著道,“不過你到是有些好心腸,罷了,小二取個大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