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站著的眾人相互看了看,隨後一個個亂亂的大聲的議論了起來。
“沒有”,“你到底幹不幹?”“你說啥呢,幹了”,“對了,萬一路遠你家的孩子怎麼辦?”“簡單的很,送給到他爺爺那去”,“你不想幹?”“誰說的”,“好了,別窮嚷了”,“軍軍你向下說”,“別吵,聽軍軍說”,“他現在都能照顧俺們,俺一定幹下去”,“好了”,“同意幹”。
陳建軍用力的揮了揮手,人們才慢慢的安靜了下來,一個個臉上充滿希望的望著他,似乎他就能在此時此刻的決定他們的命運。
“俺們這裏一共二十一人,加上俺是二十二個,國民有工作不能算,”陳建軍大聲的道:“依俺的想法是一人先領上四十元算是工資,如果中途退出可是要退回來的,同不同意?”
眾人大聲的齊齊的應道:“同意。”
“好,那這個事就這麼辦了,”陳建軍扭回身了微笑著對我道:“剩下的錢俺看就算是你的心意送給長征,他一個人帶著孩子還要管著老人,這兩年來要不是大家夥接濟著,他這日子還真不知要過成啥樣,俺想著這下他也能扯些布讓他的娃穿的鮮亮些,你看行不?”
我眼圈不知怎的有了些濕潤,這些人看起來一個個大大咧咧的似乎心十分的硬朗,可這一刻才知他們真是真心怕對待身邊的人,一如真正的兄弟姐妹相互幫扶著向前艱難而行,對於陳建軍的話我當然讚同,看看周圍的人的眼中滿帶著似乎生怕我不同意的神色緊張之極,於是對著陳建軍重重的點了點頭。
陳建軍長出一口氣一臉輕鬆的對著程長征道:“俺說哥哎,從現在起俺們可要盡心盡力的去做事了。”
程長征看著我沒有說話,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這讓我想起一句古話,那就是“此時無聲勝有聲”了。
“都端起酒來,”趙國民忽然大聲的喊了起來。
眾人們先是一楞,然後刹那間亂紛紛的奔回到了自己的桌前爭讚恐後的雙手捧起了茶杯,一個個默不作聲的看著趙國民。
“這些年來俺們光知道恃強鬥勇的,可現在看來又怎麼樣?還不是照樣窮的穿不起褲子?”起國民大聲的道:“即然現在有機會能做一些事,大家夥可要拿出過去的勁頭,拚了命的相扶著共同搏個好日子,幹了。”
“幹了。”眾人齊齊的應著。
然後二十餘人無論男女均仰起了頭將手持的杯中酒一飲而盡,我也受了他們的感染,有些激動的將滿滿的一杯酒一口灌在了口中。
“下麵分錢,”陳建軍忽然樂嗬嗬的大聲喊著,然後從凳子上跳了下來對著王小曉道:“小曉,俺知道你當過出納,現在俺鄭重將錢交給你,你先做個帳讓大家夥都簽個字可成?”
王小曉看了我一眼站起身來接過了陳建軍遞過的布包,默默的走到一旁的空桌前伏下身來開始造領錢的名冊。
程長征挪了身坐在了王小曉的座位上,看著我的眼圈有些生紅,默不作聲的隨手取過一瓶酒用牙“哢”的一聲咬開了瓶蓋,對著我麵前的酒杯“咕咚咚”的滿滿的傾了,然後將自已手持的酒杯也倒了滿,對著我高高的舉了一下仰頭一口喝了下去。
我此時已明白他的心意,所謂千言萬語俱在不言中,看來他平時裏的日子過的可真是苦透了,這些人也定是時時的周濟,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家庭,即算是好心相助可畢竟不能夠長遠。現在對他而言說不定是脫離苦海的最好的機會,他也定會百倍珍惜的,於是看著他笑了一笑,說的多反而沒了什麼意義,遂也端了酒杯一飲而空。
“好了,大家夥聽俺點名一個個的來領,”王小曉大聲的喊了起來:“陳建軍。”
陳建軍對著我點了點頭起身繞過了桌向著王小曉的桌前而去,眾人們安安靜靜的坐著,一個個臉上均是欣喜和興奮。
“下一個,孫小茹”王小曉大聲的喊著,孫小茹隨即嬌聲應了,然後起身而去。陳建軍已是手持了錢輕快的回到了桌前坐了,看著我一笑並未說話。錢分的很快,眾人們一個個的領了回來悄然的坐著,看來不過片刻即即能分發完畢。
王小曉大聲的道:“王小曉,”眾人均是一楞,我也呆呆的看著她的側影不知她要做什麼,卻聽著她又是一聲大喊:“到。”隨即從布包中數了些錢放在了自已的手袋中,眾人頓時恍然大悟一般哄笑了起來。
“俺說小曉你可是真逗,那有自己喊自己的?”趙國民樂不可支的大笑著道。
陳建軍也是“哈哈”大笑著道:“小曉就是小曉,真是個開心果兒。”
我也笑著看著王小曉,心裏湧起了些說不清的柔情。
王小曉分了錢後快步走了過來,伸手將布包飛快的塞入了程長征的懷裏道:“這次俺也總算是為你鬆了口氣,孩子也能吃些好吃的了,不過你得站起來,這是俺的座。”說完不待程長征明白過來即狠狠的將他拉了起來擰身而坐,程長征看著她笑了笑,轉身回到了自己原來的座位上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