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清雷有些不知所措。
那婦人怕再生事端,把清雷扶上牛車,準備收攤。眾位好漢哪肯放過,拉住牛車不讓走。
“神算,再來一卦吧。”
“是啊,一兩銀子我們照出。”
清雷無奈,拱手說道:“各位好漢,貧道現在心神不寧,不能算卦。”
這些人哪裏管得了許多,紛紛往牛車上扔銀子。沒過多久,婦人就撿了近二百兩碎銀。
清雷過意不去,大聲叫道:“多謝各位好漢捧場,在此謝過。從今以往後,隻要說出清雷或者是神算來,免收課銀。”
這一下,銀子如雨點般飛了過來。
等人群散去後,伊鳴走了過去。看曾經生龍活虎的師兄不能行走,而且麵黃肌瘦,心裏非常難過。
看到有人過來,婦人說道:“今天不算卦了。”
伊鳴從背後一把抱住清雷:“清雷師兄,你受苦了。”
“伊鳴小師弟,一向可好?”
伊鳴嚇了一跳,不禁倒退了兩步:“師兄,你看都不看,怎麼知道是我?”
“小師弟,神算的大號可不是白叫的。”
伊鳴把清雷抱下牛車,扶著坐下,問道:“師兄如何變成這副模樣?”
清雷歎了口氣:“一言難盡啊。五年前的冬天,我奉命守山門。師尊有交待,說有人要來拜山,叫我好生候著。這一天,果然有人上山。我沒有多想,就開了山門。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被他推懸崖。萬幸的是,我先是掛到懸崖上的樹枝,而後被荊棘掛住,最後掉到了七八尺深的雪地裏。雖然兩腿摔斷,可算撿了條命。剛好有獵戶巡山,發現了我。否則的話,早凍死了。”
“怪不得!從那以後,師兄們都說你像變了個人,不喜歡和大家一起玩了。”
“雪化後,那位獵戶還專門上山打探消息。結果看到了一個與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那人叫幻狐,擅長易容術。他也曾扮做我的模樣,差一點就被他暗算了。”
“此後我流浪江湖,靠算卦為生。這是阿紅,去年從大戶人家裏逃出來。兩人同病相憐,便結為夫婦。這下好了,有了銀子,可以買房置地,不用再住破瓦窯了。”
伊鳴心裏一動:“師兄,買房置地就不用了。兄弟有一個不要錢的去處,可不可以考慮一下?”
“什麼去處?”
“蜃穀的金崖。”
清雷一聽激動起來:“金崖!那裏可是萬山朝宗的好去處,聚勢、聚氣、聚財,風水好得不得了。”
伊鳴一拍大腿:“那還說什麼呢,馬上走。”
清雷有些遲疑:“為兄乃殘缺之身,又拉家帶口的,不知他們可否答應。”
“不管了,去了再說。”
一行人來到河邊,看到金少站在船頭,一副極不耐煩的樣子。看到伊鳴回來,快步迎了上去。
“前輩,人我給你找到了。隻是……,隻是身體有些殘疾。”
金少哈哈大笑:“神算親臨蜃穀,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那牛聞到了從蜃穀吹來的惡氣,不肯上船。清雷有些遲疑,這可是他的代步工具啊。
伊鳴看出清雷的心思,笑道:“師兄放心,兄弟給你找個更好的坐騎。”
清雷隻當是安慰的話,一笑了之。
等船靠岸後,伊鳴就仰天長嘯。過了一會兒,一隻金毛獅子出現在眼前。
“師兄,這就是你的新坐騎。”
清雷看著獅子,不敢上前。那個阿紅更是兩腿發抖,站立不住。伊鳴笑了笑,親自將他扶上獅背。
蜃穀的一側有個山洞,獅子駝著清雷走了進去。伊鳴見了大叫道:“大王回來,走錯路了。”
“沒錯。從洞裏走是正道,而你攀崖而上是野路。要知道,即使在蜃穀,也不是每人都會縱雲術。”
伊鳴半信半疑,跟在後麵。走了一會兒,他停了下來:“不對吧,我記得金崖是在半山腰,而這個洞沒有上坡,全是平著走。”
“伊公子,仙凡兩隔啊!你不要把人間的常識帶到蜃穀來。”
“難道這裏是仙境不成。”
“這個你就不懂了。蜃穀非仙非凡,自然與眾不同。”
伊鳴不語,跟在獅子後麵。過了一會兒,一行人走出了山洞。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十丈長,兩三丈寬的崖洞,與那金崖有幾分相似。隻是這裏空空的,什麼也沒有。在崖洞的兩側,各有一個丈餘寬的山洞。
“前輩搞是搞錯了。這不是金崖。”
“這裏就是金崖。這就不知道了吧。你前腳剛走,我後腳就叫人修整。”
伊鳴走到道觀前,看了看十丈高的懸崖。懸崖上方的那棵大樹,此時還掛著被削斷的半截繩子。這才相信金少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