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鳴長出了一口氣,將手中的劍交到廣虎手上,轉身對眾人說道:“現在沒事了。”
客棧老板顫聲問道:“少爺是被嚇傻了吧。來了這麼多獅子,居然說沒事了?”
“這些全是蜃穀的獅子,不會傷人的。”
“同樣是妖獸,怎麼就不會傷人呢。”
“各位表所不知,這些獅子是馴妖,而剛才來的是野妖,兩者有天壤之別。”
眾人親眼看到獅子吃人,哪裏肯相信。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呼哨,獅群一躍而起,消失在黑暗之中。
廣虎湊上前去,在伊鳴耳邊說道:“好像是蜃穀那個茶棚老板的聲音。”
伊鳴早聽出來了。隻是他搞不明白,金少不遠千裏,帶著獅群來到開封城做什麼。
正迷惑時,耳邊又傳來了金少的聲音:“金毛獅王我帶走了,他日蜃穀見。”
天亮後,伊鳴一行走上了大路。除了伊鳴穿著舊道袍,勉強看得過去,其他三人的衣服又髒又臭,還有被火燒出的破洞。可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一身打扮,正好和路上的行人相稱。一路上,他們遇上的,幾乎全部是從各地趕往開封城的難民。因為開封城被定為新都,正在大興木土,急需大量的民工。
走近城門口,就看到兩旁擺著高台,上麵有人大聲叫嚷。
站在左邊高台上的是一個地主老財,手裏舞著工牌,大喊大叫:“招工啦,招工啦。開封城被立為新都,大興土木。本員外負責金殿,需壯漢三百人。每天兩升米,管一餐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有人低聲說道:“這個王老財,真黑啊。他從官府領的工錢是每人每天四升米,管三餐飯呢。”
一旁有人湊上前去答道:“你知道什麼!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負責的朝庭大員、管事的主管、監工的士兵,哪一個不把手伸得老長。我聽說別的工地也是兩升米,還不包中餐呢。”
在下麵圍著大批的難民,一個個麵帶菜色。盡管他們嫌工錢太低,一百個不願意。可是人窮誌短,一大家子等著養活呢。很多人轉了大半天,架不住招工的叫喚,又圍了上。
這時,不遠處又搭起一個高台,一個漢子迫不及待跳了上去,大聲叫道:“皇陵招工,需壯漢五百,待遇優厚啊。”
一大群一下子湧了過去,把金殿的高台冷到一邊。王老財氣得兩眼翻白,指使手下過去打探。
“工價怎樣?”
“壯漢每天三升米,管三餐飯。普通勞工每天兩升米,也管三餐飯。”
“什麼樣的人才算是壯漢?”
漢子指了指地上的幾根木頭:“左邊的木頭每根三百斤,能扛到百步以外就算壯漢,領大號工牌。右邊的木頭每根兩百斤,能扛到百步以外就算普通勞力,領小號工牌。”
眾人一聽,一窩蜂地朝左邊跑去。一位穿著破棉衣的漢子,第一個衝了上去,扛起一根三百斤的木頭就跑。
高台上的漢子見了大叫道:“空有一身力氣,就是太傻了。扛木頭的漢子,你走錯方向了。”
那漢子聽了這話,跑了回來,把木頭往地上一扔:“你管大爺往裏哪裏,隻要跑一百步就成了……。”
木頭被丟下來時,剛好把高台的一條腿砸斷。轟的一聲響,高台一歪,被摔散了架。那個招工的漢子沒有防備,腦袋先著地,撞了個大包。
“你******活得不耐煩了,敢拆大爺的台!”漢子被摔得眼冒金星,坐在地上破口大罵。
“對不起,真對不起。”扛木頭的漢子連忙道歉。
三四個黑衣漢子一湧而上,指著撞禍的漢子大罵:“趕緊滾開,不要妨礙大爺們領大號工牌。”
伊鳴就站在不遠處,看得一愣一愣的。他們剛才還在一起有說有笑,怎麼翻臉就不認人了呢。
黑衣漢子嘴裏口口聲聲罵扛木頭的漢子,拳腳卻是雨點般砸向那個招工的漢子。等他的同夥發現事情不妙時,那個倒黴蛋已經滿臉是血,暈了過去。
七八個人將黑衣漢子圍住,大吼道:“為什麼打人?”
“打你算輕的了,再敢亂來就送官。”
“我們有官府的公文,怎麼亂來了。倒是你們幾個,無事生非。”
一個黑衣漢子扯過一個瘦得皮包骨頭的病夫:“這是我表哥,被你們以高工價為由,騙去賣苦力。若不是跑得快,早沒命了。”
“血口噴人!守城的將軍,過來抓人啊。”
立即有一群人圍了上來,指著皇陵招工者破口大罵。幾個黑衣漢子趁機溜走。
王老財趁機叫道:“找活、找工小心受騙上當,到頭來白幹一場。各位,還是金殿的活來得穩當,名額有限,報名從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