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到一個幾乎被我遺忘了的問題……
“手鏈呢?”我看著他空蕩蕩的手腕,語氣波瀾不驚地問道。
“放起來了。”他亦語氣波瀾不驚地答道。
“哦。”
心裏閃過一絲小別扭,然後很快被我裝作視而不見。
“放哪了?”天知道我為什麼不禁多嘴問了一句。
他眨眨眼睛,“現在拿出來?”
我差點脫口而出“你不喜歡戴嗎”,然而忽然想到他的確沒什麼必要的理由一直帶著,那個充其量也不過就是一個朋友送的小禮物罷了。
“不用,”我喝了一口牛奶,“我以為你丟了而已,那是樣品,挺可惜的。”
他笑了笑,“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我以為自己那點小心思被發現,略有些心虛地問道,他卻沒再回話,隻是一味地笑著,笑容猶如這清晨的陽光一般和煦。
他看著看著我,忽然轉移了話題,“你該剪頭了。”他撩開我的額發。
“嗯,我正準備先剪著然後去應聘。”
“那我先送你去發廊。”
我愣了一下。
“你要送我嗎?”該不會,他今天沒上班的原因是……
“嗯。”他理所當然地應道。
於是,我一邊扒拉著盤子裏早餐,一邊在陽光的籠罩下,飄飄然地過了一個清晨。
後來,我才終於反應過來,因為這麼個隨便的原因就翹班一天的季大老板——相比我們這些淳樸辛勤的勞動人民真是太令人發指了!
我最終還是沒讓季嵐軒送我去應聘,那樣感覺自己像是一個還需要人照顧的小孩一樣,不過發廊我倒是讓他陪我去的,也好讓他評價一下新發型。
剪好了頭,他說開車送我到車站,我說好。
路上,他隨口的一句話,終於讓我摸清了手鏈消失的原因。
我跟他大概谘詢了下設計類的職業要怎麼應對麵試,畢竟他也是個做“BOSS”的人,他想用什麼樣的人,估計其他的老板也是大同小異。
正討論著我以前的設計怎樣能不低調奢華有內涵地展示出來的時候,他隨口來了一句:“小乖送我的那條手鏈,我可希望世界上僅此一條哦。”
我先是被他突然的話給說愣了,然後幾乎笑噴,他該不會是想把手鏈藏起來,這樣我就不會把它當做一個展示作品了吧?雖然,當初畫好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給廠家了,我網店賣掉之前那手鏈至少賣出去了上百條,當然,這些我並沒有告訴他。
不過,這手鏈明明是我剛回國的時候就不見了,這樣的話,不是“我一走了之,他也一笑而過,然後就不再做戲,把東西隨手一丟完事”的劇情更有說服力嗎?
還是,他是故意這樣說,其實是在解釋?
不,他不是這樣的人。等等,我不是說他不是這樣不值得信任的人,我隻是說他應該是懶得解釋的那種人,想他畢竟是玩感情玩得比我還狠的人呐。
後來,這件事就沒有後來了。我隻知道,那天過後,季嵐軒的手腕上就多出了一條銀晃晃的鏈子,看得我一陣暗爽。
我的事業命途注定坎坷,在經過半個月的各種碰壁之後終於一家搞創意雜貨的公司收留了我,當然隻能從最底層給人家設計師們打雜的位置做起,但是我投出去的稿子和策劃他們也一定會驗收就是了。月薪不多,但夠我活的,至少按照我現在吃住不花的條件上——相當夠。
和季嵐軒相安無事地生活了半個月,彼此開始漸漸熟悉彼此的生活習慣。我們居然能在同一屋簷下一起生活,這直到現在我都還不敢相信,兩個自由散漫慣了的人硬是湊在了一起,那就要求其中一個必須嚴謹起來,怎麼說你家裏油瓶倒了總不能沒一個人去扶一下吧?我住進來後,季嵐軒的廚房和冰箱終於派上了用場,因為兩個人的需要,屋子裏的東西也漸漸多了起來,原本空蕩蕩的茶幾上現在都堆了雜誌、零食、我的畫稿、水果筐……衣櫃裏掛著兩個人的衣服,中間明顯地空出了一條分界線。臥室就那麼一間,床我和季嵐軒共用,幸好土豪的他雖然一個人住但有一張土豪的床,兩個人睡也寬敞的很。總之,在我看來,這間屋子總算是開始有了“人氣”……
有很多事情當初不好說,現在都在聊天的時候提起來了。我跟他無意聊到鄭依,然後就問到當初我住院然後他們分手了的事情。當時林川好像是說因為我的事情季嵐軒和鄭依吵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