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
“呼哧——”
黑暗中,隻聽見眾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馬天宇心裏焦躁不已,他為了得到這祖傳的寶藏,已經失去了很多東西。包括他摯愛的妻子,也是因為解“天機鎖”而耗盡心血,最終撒手人寰與他陰陽相隔。哪裏想到最終會是這樣一個結果?此時此刻的馬天宇,心理已經快要達到崩潰的邊緣了。
就在這萬分詭異的時候,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慘叫。是婁世寬!馬天宇眼皮子一跳,下意識地脫口呼喊到:“婁世寬,你怎麼了?”盡管他早已有了殺死婁世寬的打算,可這時陡然聽見婁世寬的慘叫聲,心裏立時就有了一絲兔死狐悲的味道。
他的話音剛落,緊接著又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陳剛,陳剛!”鄭老六也驚惶地呼喊了幾句,突然又拔高聲調喊道,“大家原地趴下,別出聲!”
馬天宇聞言,哪裏還敢有半分的猶豫,立即趴在了地上,同時把自己的呼吸調整到了最微弱的程度。剛剛做完這一切後,一陣“叮叮當當”地兵器撞擊聲就傳入到他的耳裏來。
“閣下是什麼人?”黑暗中,鄭老六悲憤地問了一句,同時手裏並沒有停止,一把洛陽鏟被他舞得呼呼作響密不透風。這時,他右側的薛十六突然發出一聲慘嚎來。鄭老六一怔,手裏的動作微微一滯。剛剛反應過來,就覺得胸前一涼,接著就傳來一陣劇痛。他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摸了摸,立即摸到了一大團溫潤且又黏糊糊的液體。一柄長劍,已經赫然穿過了他的胸膛。他張了張嘴,還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馬天宇趴在地上,一顆心已經涼了半截。正膽戰心驚的時候,一絲亮光就一頭闖入了他的眼簾。他下意識地揉了揉眼,抬起頭來一看,但見不遠處的一根青銅燈柱上的鶴形燈已經赫然被人點燃。模模糊糊中,看見一個瘦長的影子在燈柱下不住地穿梭。凡是他經過之處的燈柱,頃刻間就發出了明亮的光線來。
一支煙的功夫,石屋裏的所有燈柱都亮起來了。馬天宇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看著那個漸漸向他走近的人影,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
“天宇兄,讓你受驚了!”來人向他拱了拱手,淡淡地笑道。
馬天宇瞪著他,冷然道:“秦懷謙,你昨天不是回郪州了嗎?我正納悶著哩,眼看這藏寶室就要被打開,你怎麼能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呢?原來,你們早就做好了螳螂捕蟬的打算。”語氣一頓,他指了指地上鄭老六等人的屍體,悲憤地說道:“你既然連他們都殺了,為何單單留下我?難道,你打算在我臨死之前,將我好好地戲弄一番不成?”
“馬支書,你這樣說可就大大地冤枉老弟了!”秦懷謙一邊說,一邊走到鄭老六的屍身前。微微一彎腰,探手抓住劍柄,一把將插入鄭老六胸前的這把七尺長劍抽了回來,在鄭老六的衣服上漫不經心地擦抹著劍身上的血跡。笑道,“這些人已經毫無利用價值,不把他們全部殺光,怎麼能守得住這個天大的秘密?”
“天大的秘密?”馬天宇一愣,這間巨大的石屋還能藏著什麼秘密?
秦懷謙擦完了劍身上的血跡,右手握劍橫於胸前,左手屈指彈了一下劍身,發出一聲鏘然龍吟之音,嘖嘖歎道:“好一把‘追風’古劍,鄭老六等人能夠死在這把寶劍下,真是他們的造化!”
他說得很是認真,以至於馬天宇一聽之下,胃裏就是一陣陣劇烈的抽搐。馬天宇自問自己也算得上是一個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物了,可從來還沒有見過像秦壞謙這樣殺人如麻的江湖漢子。一瞬之間連殺五人,此刻從他嘴裏說出來,竟然還大為感歎被殺之人有福氣。馬天宇直直地看著他,已經駭得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天宇兄!”秦懷謙把劍抱於胸前,笑吟吟地看著他,說道,“你是不是感到很奇怪,這間巨大的藏寶室裏麵,怎麼沒有金銀財寶呢?”
說完,他不待馬天宇說話,輕蔑地瞟了馬天宇一眼,繼續說道:“可笑那鄭老六,一輩子都自視甚高。臨了臨了,卻一頭栽在陰溝裏。他是這樣,你馬天宇又何嚐不是糊塗呢?金銀財寶,在我們眼裏,不過是一堆破銅爛鐵而已。馬天宇,你知道真正的寶物是什麼嗎?”
“真正的寶物?”馬天宇下意識地呢喃了一句,腦袋裏麵快成一團漿糊了。金銀財寶都不稀罕,這世間還有什麼稀罕的東西呢?
秦懷謙不言,自顧轉身走到一根青銅燈柱下。但見他一番摸索,好像在一處地方鼓搗了幾下。馬天宇情不自禁地走了過去,想看看他究竟在鼓搗什麼名堂。沒辦法,好奇是人類的天性嘛!
秦懷謙聽到腳步聲,連頭都沒有抬一下。他又在另外一個地方摁了幾下,這才抬起頭來,看著馬天宇笑道:“天宇兄,接下來,請好好欣賞這人世間最偉大的奇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