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得來全不費工夫的出名機會,實在不多。
杜玉峰的兩位同伴都僅剩下半邊軀體躺在地上抽搐,那不知所蹤的另一半,早已連渣都不剩。
青衣老者徐徐落地,神情凝重。如果不是預先察覺不妙,自己也已被劍勢轟成了飛灰。
那真的是劍勢嗎?
青衣老者看著遠處狼狽躺在地上的寶劍,很快搖了搖頭。
濃霧之中的神秘少女對於劍法顯然懂得不多,她並沒有將真元化為靈力灌入寶劍當中,隻是將劍隨隨便便擲出來而已,就像孩童撿起石子砸人那樣,毫無技法可言……
毫無技巧的一擲卻能有如此威勢,自然與劍法無關,隻和實力有關。
一力降十會的硬實力。
隨手秒殺三個煉神上境,意味著這個“所謂的玄象境”事實上就是貨真價實的玄象境。
與杜玉峰不同,青衣老者一開始就對少女的修為沒有過多的懷疑,他有些在意的隻是那柄形態獨特的精致寶劍。
此時,他更加在意了。
如果隻是一柄普普通通的劍,被這麼扔一下,肯定早已損毀了吧……
“介不介意替我撿回來。”
蘇塵看著青衣老者,指了指遠處的寶劍。
老者二話沒說,依言照辦,沒敢多鑒賞幾眼,畢恭畢敬將寶劍雙手奉上。
“打擾老前輩的生意,實在是不好意思。”
蘇塵接過寶劍,微笑致歉。
“哪裏哪裏,做生意嘛,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發生。如果每天都平安無事,那要老夫在這裏坐著幹啥?”
青衣老者也笑了,一改先前的倨傲,變得慈眉善目、和顏悅色。
一老一小兩個人笑得沒心沒肺,隻當庭院內數十個連全屍都沒留下的死者全然不存在。
蘇塵很清楚青衣老者是在拖延時間,但他不在乎對方拖延時間——九色鹿剛剛才產下幼崽,需要多休息一會兒。
“哪兒搞來的靈獸,莫非你們是玄門宗派?”
小侯爺開門見山問道。
“不敢當。小門小派而已,掌門師兄會些馭獸之法,老夫則略懂一點奇門陣術,都是些唬孩童的小把戲,沒什麼稀奇。”
青衣老者自謙道。
馭獸之法,奇門陣術……這不用問老子都知道,說了等於沒說。
蘇塵索性順水推舟,點頭道:“你這話說得在理。在我看來,普天之下隻有三股勢力當得起‘玄門正宗’四字,琉璃島算一個,無名齋算一個,東昆侖和煙霞宮各算半個。”
東昆侖和煙霞宮各算半個……
半個……
這人敢情是個瘋子?
“那是、那是。”
青衣老者輕輕拭去鬢角的汗珠,連聲附和道:“所以像我們這類不入流的微末勢力,隻能依附權貴,勉強混口飯吃。至於說將門派發揚光大?這輩子是不指望了。”
“也未必。一門一派的崛起,實力固然重要,時勢也很關鍵。大風盟自創立到躋身不可幹涉勢力,隻用了二十多年。如果你那位掌門師兄審時度勢的功夫不差,三十年之後的天下大勢,誰說得準?”
小侯爺搖搖頭,抬手指著淩緒說道:“對了。我這奴仆在這裏究竟犯了什麼大事,至於讓閣下親自出麵?”
“這……與我無關。隻要進了門,無論錢多錢少都是客人,老夫怎麼可能區別對待?”
青衣老者沒打算這麼快就翻臉,隻得先息事寧人,一指身後的宋駿說道:“是這位客人說要代替我們出手解決問題,我才不得已站出來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