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光回到寢宮,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尋思著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想了大半夜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小良初的背上突然會有這把劍了呢?”
她的嘴裏小聲的嘀咕著。
“那是帝王劍,據說,隻有被長歡門承認過的下一任君王才會有此劍哪。而長歡門代表著先祖的旨意,真正出現在身體上的時間誰也不會知道。你今天也看到了,就連太子也沒有哪。這把劍一天不在他的身上出現,他就隨時有可能被換掉哪。”柔軟而富有磁性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尾字的“哪”音,猶如穀中鳥鳴,回旋著撥動人心。原本被關死的窗戶邊上不知何時坐了一個黑衣男子,靠在窗柩上說道。窗外的風輕輕吹起,伴隨著花草間沙沙唱起的歌謠,房間裏的燭火左右閃爍,將他戴著黑布的麵容照的忽明忽暗,窗柩上曲折的影子映在地上,影影綽綽,即使是一個側麵,仍然會讓看著的人,怦然心動。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可是,須光就是沒有辦法對他下手。明明是最好的時機,她卻始終下不了動手的決心。
此時的他,沒有白天時盛氣淩人的殺氣,隻是那麼安靜的坐著,仿佛可以隨時忽略他的存在。他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和星光,鳳目裏流轉的風情依舊,卻有著說不出的寂寞。
是的,是寂寞。
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發現,他整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悲傷當中,走不出來或許也不想走出來。他是一個很寂寞很寂寞的人。寂寞到看著他,就會忘記自己的仇恨,忘記自己的使命,忘記要去殺了他。
反之,看著他,須光卻很想上去抱一抱他,把自己身上的溫暖傳給他,或許這樣就能融化他眼裏所有的寂寞。他的寂寞刺傷了須光心裏的那一塊柔軟。讓她想起了當年的母親。
即使蒙著麵,須光仍覺得眼前的人和良初一樣,都是有著讓人豔羨美貌的男子。可是,良初是驕傲的。他對人冰冷或者偽裝的溫柔是因為他害怕受到傷害,那是他自我保護的方式。而眼前的人,卻不是,他或許會對所有人都溫柔,卻不會輕易交付。似乎活著於他,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他的風流與柔情都是真實的,卻沒有一絲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