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翩若遊龍驚鴻舞(1 / 1)

上一次十五月圓之日,挽紗未現身,此次,眾人盼著星星盼著月亮,總算盼到了又一個十五日,越是即將相見,便越是焦急……

整個春滿樓人聲嘈雜,蘇錦捂住被肆虐的耳朵,一臉哀怨看著穩如泰山的城主,神情戚戚然。

突然瞧見城主目光探向回廊,一抹鮮紅的身影,猶如振翅的紅鸞,優雅從天而落,青絲如絕美的潑墨,從肩上滑下,更是為她平添了一份清雅。秀麗之景,皆遜於她眼角一點美人痣。麵紗隨輕風而動,嬌豔紅唇若隱若現,甚是撩人,勾人,亦醉人。

美人飛天舞,翩若遊龍,婉若驚鴻,那紛落的花瓣,那飄散的海棠花香。不知是在九重天上,還是周公夢中!賓客皆是倒吸一口涼氣,別說是斂聲,哪怕屏了呼吸都成!就連一向淡定的城主,搖扇的手也稍稍停頓了一下!

挽紗緩緩落於柔軟毛墊之上,彎腰低頭福了福身,撩起衣袖輕輕坐於檀木椅上,明豔端莊,芊芊玉指撩撥琴弦,便是譜出一曲悠揚的相思情,如綿延溪水,淡然悠遠!

“琴音綿綿,美若天仙!”一人開頭,眾人效仿,稍稍安靜的大廳又是喧囂一片,可那挽紗卻是默默低著頭,仿佛在研究那雙鑲金絲的彩蝶紛飛鵝頂靴。

“今日的挽姑娘好像有些不高興。”陳炳默默念叨,也許隻是自問自答,卻是引起了旁人的興趣,城主也稍稍側過頭,有些在意。

陳炳一旁的舒容笑了笑,道:“這挽姑娘本就這樣,對於這讚美的話語不像旁人一般喜愛,反而略顯惱火……”

陳炳同舒容兩人皆是春滿樓的常客,對這挽紗也是細細研究了一番,舒容看著那微微抬頭,垂目蹙眉的花魁,接著道:“我就喜歡遠遠瞧著她,峨眉微蹙的麵容,顏如玉,氣如蘭。”

兩人的話語,正好被城主聽見,他勾唇一笑,不由多看了幾眼,總算細細打量起挽紗,這一看哼笑一聲,自語道:“原來是她!”

蘇錦不明他家主子說了些什麼,他如今癡了,傻了,隻為台上那抹鮮紅的身影。

本也想感慨一番,餘光瞟見自家主子悠悠起身,往台前走去,心中雖是疑慮,卻不好問,隻能步步緊跟而行,可城主卻是出扇擋住了蘇錦的去路,淡淡一笑道:“你懂!”

蘇錦一時僵硬,他真真不懂,但是卻不敢再跟著,點頭乖乖站在一邊,對那些嘈雜的聲音很是煩惱,擾了耳根,亂了心神,太有礙他思考城主話中的深意。

“姑娘方才彈錯了調子,想必心情不好吧。”城主的語調雖然不高,卻富含磁性。

此話一出,舉座頓時安靜,仿佛剛才從未有人感慨過。如此雲淡風輕的同花魁挽紗講話,城主乃陳州第一人。

鬱小顏一愣,今日她的確心神不寧,很想與連翹和好如初,卻總是被人拒之門外。即便以舞相誘,也是打動不了美人心。她雖然知曉自己彈錯了,但是掩蓋的極好,如果不是精通音律的人,多半不會察覺,更何況,也從無人敢質疑她。

“如果心不明,心不靜,就不要玷汙了這把紅弦桃木琴。你可知,這把琴乃退魔之琴,如果沒有伏羲琴,它也能冠上十大神器之名!你如此亂彈,小心迷了心智,墮入魔道!”城主輕搖紙扇,無視眾人灼熱的目光,緩緩歸位就坐。

眾賓客皆是欲言又止,很想為挽紗說話,可見著城主那一襲華服,桃花眼似笑非笑,淡定的好似泰山,終是不敢說,何況能一眼認出法器之人,肯定不簡單,極有可能乃京都除妖師,是此隻能察言觀色,靜觀其變。

要說這京都除妖師的四聖,為四方之神,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所庇佑,半隻腳算是踏上了九重天!他們被世人所敬仰,卻是鮮少有人知其真名,見其真麵目!

鬱小顏雙目始終未從城主的麵上移開,淺紫色的錦衣華服,高貴典雅,冬日紅梅的紙扇,清冷孤傲,那雙桃花眼卻是風流不拘,至於那張薄唇,則是毫不留情。如此畫中仙人,卻讓她真真瞧見了,也不枉穿越此行。

春滿樓內眾人,各懷心思,除了那淡定自若的城主,皆是麵色凝重,就連沉思中的蘇錦也很在意,這挽姑娘會有何反應,可瞧了半天,腦中隻單單冒出“望夫石”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