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灑向宏偉的城牆,將整個陳州染成一片金色,柔和的光,能夠疏散人們一天的疲憊,對鬱小顏來說卻是無效!
灌鉛的腳,紅腫的唇,緋色的麵,亂了發,髒了衣,雖是剛剛經過那血光之事,情況還是沒有多大變化,鬱小顏依舊是一路尾隨城主,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那個龍炎城主——”
城主暮然回首,眸中的鷹隼之色,已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漠,這是剛剛強吻她的人嗎?鬱小顏扭捏的扯了扯裙角,懊惱於方才的胡鬧!
原本覺得親吻之事不過如此,原本以為獻身之事亦不過如此,肉碰肉的感覺,不就跟吃個雞腿,啃個鴨腿差不多嘛,奈何?竟是如此的驚悚,全身的力氣都要被抽幹,脖間被那紙扇印下紅豔的痕跡,跟她臉上的完全可以媲美!脖子都要斷了——
最重要的是,唇紅腫的像掛了兩片小香腸!最最重要的是,斌所說的那些甜蜜,渴望,羞澀,她都沒有體會到!
“還想再堵一次?”
“不——不——不是——”再來一次,她脖子就該分家了,“那個,剛剛無痕的話,讓我很擔憂,京都明明下旨了,春滿樓應該也有不少人聽到,為何會說我是畏罪潛逃,還有……蘇錦為何還沒回來,墨悠呢?”
言意如此,便不再多說,雙手緊緊包裹著方才還在說話的嘴,小心翼翼的看著城主!
這就是春滿樓內的花魁嗎?同他曾經見過的都不一樣,果然特別,換做其他女子,得她一吻,肯定哭著鬧著求他娶。再一想,麵前的女子,曾經告白過,還問過他可願娶她,如今吃了人家一口,卻把人家給嚇著了,太脫離他的掌控了。
城主撫了撫額,越想越頭疼,本是想疼惜她一番,休息一下,可到頭來,被她弄的愈發鬱悶,混亂的隻知在這陳州內散步!
如今,聽她一言,才知他的擔心。要說蘇錦這事,他也有些在意,但是,就蘇錦的身手,一般人也奈何不了他!他更奇怪那花魁之事!
“走吧,去春滿樓內看看!”
城主向著鬱小顏緩緩走去,麵上也稍微溫柔了點,本是想牽她的手,攬著她,為她省點力氣,可還未靠近,對方卻像是驚弓之鳥,小心翼翼的向後退著,城主隻能握了握拳,衣袂一揮,又是下腳如飛!
鬱小顏見他沒有再戳她脖子的打算,稍稍鬆了口氣,忙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就那麼跟著!
春滿樓隱在巷中深處,明明地段隱蔽,比不過立在馬路邊上的醉人樓,也多虧了挽紗,才應了酒香不怕巷子深的佳話,隻是,如今挽紗人不在了,不知春滿樓會怎樣?
眼見著麵前一座座雅居縱橫交錯,廊上大紅燈籠高高掛,煙柳前巷明明是一派豔麗之色,可最深處,卻是燃起一片火光,像是一張血盆大口,要吞噬一切!
“墨悠!安然!”鬱小顏慌亂的念著,心中緊張不已,愈發的加快了步子,猛的撞上了一人!
城主攔住他,更是捂住了鬱小顏的嘴,微闔眼簾,豎起耳朵,像是在聽取某個細微的聲音,或者是氣息!冷不防,自那手掌心傳來鑽心的疼痛!
“春滿樓的花魁,原來是屬狗的嗎?”
鬱小顏狠狠咬著城主,這一路上夠她受的了,明明很乖很聽話,對方還捂她口鼻,明顯的對她不仁,那她何須有義。更重要的是,如今春滿樓著火,墨悠同安然更是生死不明,如果趕不及救她們,那她大不了也陪著一起死,反正脖子上的疼痛還沒有消失!
“是又怎麼樣。”因為嘴中著咬人,騰不出空隙,鬱小顏說話很是含糊不清!
換做旁人,肯定哎呀疼的直跺腳,城主卻是就那麼放著,任由她咬。
被他的淡定,他的無言,整的不知下一步該怎麼走,牙也咬酸了,鬱小顏隻能鬆了口,乘著城主恍惚之際,猛然鑽出了他的牽製,向著那春滿樓的方向跑去!
還不及跑上十步,又被城主像擰貓一般拽了回來!
“你是傻,還是在我麵前裝勇敢,玩欲擒故縱嗎?不理你的時候,像膏藥一般的粘著,吻你的時候又嚇的要死,不說話的時候,你主動來廢話,這攬住你的時候,你又張口就咬,此時,還當著我的麵,執意衝進那火海,當初,不知琴聲紊亂的你,如何當得了那花魁,現在我倒是懂了。”
城主氣結於方才的失神,一腔怒火就這麼發泄而出,當然此話也有激將的意思,既然被人看穿了所有計劃,花魁也該安安分分,不吵不鬧!
不料,他剛鬆開鬱小顏,對方立馬像那脫韁的野馬,奔的飛快,更是一頭紮進火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