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笑道:“您來得正好,太後每日招降都是無果而回,火氣正大著呢。雖然有小郡主在一邊哄著,可娘娘見著您,必定更高興。”
棋歸想到果果,又道:“倒是帶累將軍,照顧我家果果。”
陳昭連忙道:“不帶累不帶累,小郡主巾幗不讓須眉,頗有其父之風,簡直少見。倒幫了不少忙,哪裏還帶累了。”
先前聽使臣說,棋歸還不大相信,因畢竟是太後身邊的人,偏愛果果也是常事。可如今聽陳昭也這麼說,棋歸心裏就信了幾分,更覺得以這個女兒為榮。
說到底,果果從小就聰明,有什麼場麵是她應付不來的?也就是棋歸,一直把她當個小孩子看。這一點,不管果果以後走到什麼位置上,棋歸都沒有變過。
當下,她笑道:“您謬讚了,隻要她沒給您添麻煩就好。”
“公主實在是客氣。”
和陳昭客套了兩句,棋歸就下了簾子,鑾駕開始往太後營帳的方向去了。
那幾個年輕的小將還在探頭探腦,直到被陳昭每人敲了一下腦瓜子。
陳昭低聲道:“這可是侯爺心愛之人,你們不能冒犯。”
小將甲笑道:“瞧您說的,咱們大燕軍,從來也不做那等齷蹉事。別說是咱們侯爺的妻子,便是路邊的民婦,您看我們什麼時候冒犯過了?”
小將乙也道:“就是,您這麼說,我們可要不服氣。”
陳昭笑罵了幾句。
幾個人走了一段,小將甲突然又道:“不過,那公主可真好看。”
見陳昭沒生氣,小將乙也道:“是啊,真好看。美得就跟天仙兒似的。”
“或許京城裏的公主,都生得這麼好看呢?”
說完,眾人都看向陳昭。
這也是從燕君行的時代流傳下來的傳統,軍中上下一向比較和諧。陳昭雖有些尷尬,但還是輕咳了一聲,道:“長相也就那樣罷了。隻是這位公主,一向和顏悅色,和那些眼睛長在天上的公主大不相同,瞧著可親罷了。”
她是那種,叫人看了就如沐春風的類型。說相貌,或許並不是頂尖的。可是就是看了就是讓人覺得心裏舒服。
陳昭也是看著燕君行長大的,看著他的年紀越來越大,卻絲毫沒有娶妻的意思。那時候,他還奇怪,到底是要什麼樣的絕代佳人,才配得上這位少年英雄。可如今這位,雖算不得傾國傾城,可奇怪的是,站在燕君行身邊,竟就是讓人覺得十分相配。
棋歸自然不知道自己成了別人的談資,太後的鑾駕到了太後營帳,使臣親自扶了她下來。
她剛站穩,不妨裏麵撲出一抹纖瘦的影子來,直撲到了她身上。
“娘!”
棋歸被撞得一個顫巍,才站穩了,笑道:“果果,怎麼回事!”
“算著時辰等娘一塊兒吃飯,沒想到娘那麼慢。”果果挽著棋歸的手就往裏走。
她穿著一件不男不女的長袍,頭上還像模像樣的帶著個小官帽,那兩片帽葉得意洋洋的一顫一顫的。看著倒是清瘦了一些,但顯得整個人都精神奕奕,非常有活力。
棋歸被她拉進了大帳。
太後也穿著便服,坐在那,一臉不高興地看著棋歸。
棋歸訕笑了一聲,道:“太後安好。”
料想也是哄著她家裏那個老十去了,所以來得這麼慢。太後嘟囔道:“可安好得很呢,你們小夫妻倆,蹶子一撂,就跑出來遊山玩水,京城的一大攤子事兒,都丟給哀家。哀家啊,一個女人還在這苦哈哈地勸降呢,你們倆倒好,路過這了,若是哀家不去請,你們還不打算來見哀家呢。”
……你怎麼就苦哈哈了,還不是你自己一定要跑到邊關來的!
不過棋歸敢說什麼啊,她隻是賠笑道:“那倒不是,本就打算休息一下就來給您請安的。”
“瞧你這話說的,還是哀家打擾你們休息了?”
“……”
果果連忙道:“娘娘您別老是罵我娘,我娘是個老實人呢。”
太後這才道:“看在果果的份上,哀家就先不跟你計較那麼多了。還是哀家的果果好,知道疼人。”
“……謝娘娘恩典。”
說著,太後一抬眼皮,看了看棋歸,道:“你怎麼還站著啊,快坐下罷。”
棋歸笑著坐下了。
太後就叫人傳膳。
燕君行在的時候,軍中夥食就一般。燕君銘亦是如此。隻太後身份特殊,所以還是給她加了餐的。擺上來有魚有肉,十分豐盛,雖說和在京城時沒法比,可太後倒也不是個挑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