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焰的事你知道了?”林振宗陰沉的問道。
“知道了。宗哥,這是場意外,誰也不想它發生。”趙森試圖大事化小。
“意外?那林鋒把劉騰廢了,拿白龍的性命要求藍焰簽賣身契,也是意外?”林振宗抬高了聲音,怒聲喝道。
門外的阿忠聽的一清二楚,心不由的提了起來。林戰和汪凝都趕了過來,問阿忠出了什麼事。阿忠緘口不言,隻說是森哥出了點疏漏。兩人半信半疑的問道,是林鋒又惹事了吧?
自從離婚以後,林鋒便搬出了林家,在趙森居住的小區買了一套房子,並把林霆飛也帶了過去,請了最專業的保姆和幼教來照顧他。小風自然也是住在這套宅子裏,照顧林鋒的生活起居。搬出去以後,林鋒與林戰和汪凝很少來往。每到周末,便由保姆帶霆飛回林家見見長輩和媽媽,僅限於此。他實在不願意回那個家,不願意麵對那錯綜複雜的家庭關係。
趙森歉疚的說道:“對不起,是我管教不利。”
林振宗蹭的站起身來,走到趙森麵前,惡狠狠地說道:“趙森你別跟我來這沒用的一套。當初我把林鋒交給你的時候,怎麼跟你說的?你不是不知道他的本事,還這樣由著他胡來?還好這次藍焰的性命保住了,否則,我看你們怎麼收拾這個爛攤子!”林振宗氣急敗壞的罵道。
趙森無言以對,隻能低著頭聽他責罵。
好不容易應付走了林戰和汪凝,林鋒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阿忠,森哥是不是在我伯父那兒?情況怎麼樣?”林鋒口氣焦灼的問道。
阿忠心裏不平,無奈的回道:“還能怎麼樣?被罵的很慘。唉,林鋒,你什麼時候能替你師父著想一下?少惹點事。”聽到電話那頭沉默不語了,阿忠知道林鋒現在已經滿腹內疚了,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便又安慰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林振宗的聲音,又傳了出來:“你自己說,這件事怎麼解決?”
隻聽見房間裏沉默了一陣,然後傳來趙森低沉的聲音:“我們會盡一切努力醫治好藍焰和劉騰,白老爺子那邊,我會親自去跟他賠罪,收購白龍社的計劃,盡可能暫緩下來。至於林鋒,我以後會看緊一些,保證不會再捅出這樣的簍子。”
見趙森態度誠懇,處理方案也算妥當,林振宗的氣也消了一大半。他點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語重心長的說道:“阿森啊,你就知道護著那個小子。可是他跟我們不一樣,他的破壞力是我們正常人的千倍萬倍。我真的不想看著他走上絕路,到時候就太遲了,我們誰也幫不了他了。”
趙森麵色凝重的說是,心裏也是千斤沉重。
“我知道我把他交給你,是給了你一個大難題。但是除了你,還有誰能鎮得住他?你是振耀培養出來的人,你也最懂他對自己親生兒子的期望。你捫心自問,你何曾真正把林鋒當成你的徒弟,視如己出的教導過他?趙森,你知道你的問題在哪裏嗎?問題就出在你從不把自己當成林家人,隻把自己當成外人。這麼多年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報答林家的恩情。阿森,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振耀在這的話,他也不想要這些。我們要的是,你真正把林家當成自己的家,把血虎幫當成你自己的事業,把林鋒真真正正當成你的徒兒,而不是你伺候的太子爺!”林振宗聲色俱厲,擲地有聲,重重的推倒了豎立在趙森心房外厚重的牆。
阿忠聽的全身起著雞皮疙瘩,心裏不由得慨歎,薑還是老的辣。
趙森的臉色變得蒼白,林振宗的一字一句,都像針一般紮在他的心上。是的,他從來不敢把自己當成林家人,不敢擁有那種主人翁精神。他時刻提醒自己,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能喧賓奪主。對待林鋒,他的確很糾結。他喜歡他,欣賞他,心疼他,包容他,但是,他從來不敢去像一個家人一個長輩一樣去愛他。因為林鋒姓林,而他自己,說好聽點,是林家的門客,說難聽點,便是林家的奴仆。所以,他沒有辦法毫無顧慮的去管教他,指引他。他要顧全太多太多人的態度和言論,這些年,他真的特別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