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玲聽後,卻是幽幽的回過頭去一看,見後麵,什麼人都沒有。
有那麼一瞬間,她倒是希望綰煉真的已經追了過來,並一舉滅掉了她。
黎玲最終還是往前跑,直到籬笆門外時,她對魑魅的念想,達到了最頂點。快要見到他的興奮,以及這段時間受的苦,像是一下子爆發了出來,禁不住熱淚盈眶。
卻,沒有直接走過去推開大門進去……反而,在大門口驚呆住了。
她聽到了裏麵,有女人的嗲笑聲。
黎玲原本就要推開門的手,就那樣,愣在半空中,好一會後,她竟是轉過身,悄悄地繞到一旁的落地玻璃窗那邊。
看到了客廳裏麵的那一幕時,她驚呆了。
她看到,一個長相嬌好的陌生女人,正光著身子,豪放靡靡地坐在魑魅的身上,她的聲音,如同毒蛇的滋滋聲那樣,讓黎玲覺得害怕。
這一瞬間,黎玲什麼都不會想,僅僅隻是害怕,害怕得,她本能地轉身就跑。
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多累,直到她被什麼東西給絆住摔倒在地後,她才後知後覺地痛哭了起來。
黎玲放聲號啕大哭,直到哭累了,鬼麵才悻央央地勸她,“黎玲,你這是幹什麼,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魑魅他……”
鬼麵還沒有說完,就引來了黎玲的激烈反擊,她狠心地用左手摳右手手心。
“黎玲,別這樣,我不說就是。”鬼麵連忙求饒。
黎玲卻不停,直到右手鮮血淋淋的,她還像是沒有痛感一樣,無神地站了起來,繼續向前。
“黎玲,你這是要去那裏。”鬼麵問她。
黎玲不答,自顧前進。
“黎玲,別這樣,我們還是得回去的。”鬼麵哀求她。
她仍是不理,繼續向前。
“黎玲,難不成,你還想重新被關進那裏麵?”
黎玲非但不答,反而還跑了起來,越跑越快。到了她筋疲力盡之時,她才重新停了下來。
此時的她,當真是落魄到了極點,人樣全變,偶而遇到一兩個人,還把對方給嚇得夠嗆的。
可是黎玲不在乎,她毫無目的地向前走,不管鬼麵對自己說了什麼,她一律不聽。
鬼麵無奈,也隻得默默跟隨。
黎玲走著走著,竟是無意識地來到了魑魅以前的那個荒宅的前麵。
等她發現到荒宅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那扇殘破,隻懸一線、鏽跡斑斑的鐵門前麵了。
風吹著那扇鐵門,發出一陣陣沉重的咯吱咯吱的聲音。而荒宅中的各種嗚咽聲,更是如同一個慘痛的老婦,正掩麵痛哭。
黎玲以前沒有覺得這裏怎麼可恨可憐了,但這一會,她卻是激靈靈地想到了一點,也許,這個房子原先的主人,也如自己一樣,被魑魅所惑,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說不定,是那個變成水蛭怪物的女人,也可能是老屍鬼,更有可能是她所不認識。這時,興許,那人已經被滅了,也有可能,她仍存活在某一個陰暗的角落裏,就像黎玲一樣。、
黎玲冷笑了一下,緩緩地掉下了眼淚。
她發現,就算是到了這會,她恨的,竟依然不是魑魅。她恨自己,也恨那個女人,卻又覺得,自己恨得如此之空,如此地無益,像是,她隻剩下了恨,其他的,都不重要,甚至,都不存在似的。
黎玲很驚訝地發現這一點,更加悲傷了。
她推開了那扇鐵門。鐵門又發出了沉重的咯吱聲,在空蕩蕩荒芫之中,這聲音反複回響著,有如一種屋主痛苦的痛斥。
黎玲沿著殘破,灰塵遍地的地板,慢慢地走了進去,一麵走,一麵認真地看著這屋子的布局。
其實,看似老宅,看似殘破,但這會仔細一看,卻也看得出這屋子並不是什麼老舊的屋子,隻不過,它凋零了而已。
黎玲突然想到,若幹年後,她那個房子,會不會也變成這副可怕的模樣,成了那一片小區中叫人驚悚的鬼屋呢?
她無從想像,也不願意花那個心思去想像。她隻覺得,又累又難過,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