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情麵幾兩重?(1 / 3)

是日清晨,聽聞劉表遣人來過,劉晉安早早便如一如往常麻衣布裙、十萬浩浩青絲付之束帶一係,便是去向劉備請安了。勸取荊州這出戲,須得她與孔明一同演,才顯得情真意切,也才能讓劉備相信,無論如何,劉晉安心下是向著他的。

到了劉備宅院卻不曾想,諸葛亮昨日與其相談甚歡不說,更是同食同寢,這不,正巧碰上了關、張二將麵色好不難看在屋外等候。劉晉安見著那鐵青麵膛,怒火萬丈,乖覺躬身一禮,“見過二位將軍。”

兩位將軍卻不似那日在南陽茅屋般即便心下不悅卻也盡禮數,現下隻是瞥了她一眼,甚至那張翼德從鼻子裏冷哼一聲。劉晉安不在意那許多,隻是道:“荊州劉表,這怕是最後一次給主公送荊州來了......”

“送荊州?”張翼德正欲追問道,隻見那頭劉備扶著諸葛亮的胳膊從屋裏出來,二人相談甚歡、麵露喜色,見這三人氣氛尷尬,倒也不在意,劉備隻是道:“某之過!光顧著與先生相談了,忘記向夫人知會!罪過罪過!”說著便躬身一揖。

劉晉安倒是不攔,神色淡然:“主公言過,孔明怕是也未必想回來。罷了,主公可是要去赴那景升公之約?”

“正是。”劉備眼觀鼻道。劉晉安覷了一眼孔明,隻見他因著方才晉安的戲言此刻麵色尷尬為難,又對上了眸子,臉色一白。劉晉安無奈道:“若是景升公再讓荊州,主公可還要推辭?”

“夫人,某之心意,一早便告知夫人了。”

“主公,夏侯惇的人馬,已然將近博望坡了。”孔明這才接話道。

“先生無需多言。”劉備抖一抖袖子,便去用早膳了。

劉晉安望著劉備的背影,呆滯道:“這般固執,說是狷狂又有何妨呐......”劉晉安當然知道,劉備此時的固執,究其根本來自於他擁臥龍之才、關張趙三將之猛,而這般姿態,又何嚐不是對她二人的一種試探?

“夫人。”諸葛亮止住了劉晉安的話頭,示意院子裏還站著的二位將軍。不多言便出去了。

“諸葛夫人,”張翼德道,“昨日俺巡城守衛,見著你與先生回來時還有一個少年仆從,怎得今日不見了?”

“將軍說的可是林嵐?”劉晉安納罕道。

“俺不知他叫什麼名兒,隻是看著頗為眼熟,像是故人。”那金剛怒目一瞪,劉晉安覺出不妙,卻一時半會不知如何應對,隻笑笑道他認錯了,便要抽身離去,那張飛怎是她能說算便算了的人?正攔著她不肯走,趙子龍正巧此時來同劉備一同去州府,瞧著院子裏的劉晉安,立時瞪圓了眼睛——這不正是那青州濟南府的郡主!他正在驚駭中遲疑,劉晉安融融笑著欠身,“妾身見過子龍將軍。”

這一語點醒了趙雲,他隻一拱手,卻也不知如何稱呼,關羽見狀,漠然開口:“孔明先生的夫人。”

“夫人......安好。”趙雲低頭道。

劉晉安借著這個岔子,連忙從小院裏抽身出去,這一早可真是忙忙亂亂,但那張飛那兒,一味地躲又怎麼是長久之計......

這頭天剛破曉,袁烈也起了個大早,林岫打了盆熱水,袁烈用熱毛巾敷著臉,悶聲道:“門開著。”

這日清晨天氣便有些陰沉,春日的清寒未曾散透,一並帶著萬物勃發破土的盎然生氣撲麵而來,濃重的土腥味濃鬱得有些嗆人,林岫在袁烈敷臉的熱水裏早早加了些陳皮薄荷,此刻倒能舒緩些。門一打開,濃鬱的血腥氣卻又散了進來,“氣味太不好聞。”

“都處理掉了,就剩那兩個張先走狗,得聽主人發落。”

“把那個功夫不錯的留下,另一個嘛,”袁烈將毛巾丟進水盆裏,“大卸八塊,分八個盒子裝好。咱們去會會這張大人。”那另一個正是這支十人小隊的隊長,其實在袁烈舉著那枚令牌之時,已有人動搖,隻是那隊長一味地亮開殺招,咬死了張大人的命令——此人便是假托烈府主人的冒牌貨,是曹操派來誅殺烈府家丁的。袁烈不斷安慰自己——即便拿著那塊令牌,然而十年間,烈府人馬更新換血不止百十人,他們如何知道主人的令牌長什麼模樣?袁烈不怪他們,見著情勢,隻得擺開陣仗動一動十年間沒打鬥過的拳腳。玄青袍色一扭身,便好似玄雲青風,籠罩在那幾個殺手身周,辨不清形狀!袁烈正與那三人糾纏之下,有人見著同袍兄弟落於敗勢,急於出手相助,其中一人卻冷聲嗬斥住了,“不要命了嗎?那什麼功夫你看不出?那是袁門烈府的小主人!”正是了,那人使的拳腳功夫正是他們每一個烈府家丁都在入府之初學習過的烈府拳腳,隻不過快如疾風,他們難以辨認罷了。也不過正這一眨眼的功夫,三人皆被扭斷了脖子倒在袁烈腳下,個個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