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幹掉了杯中的老白幹,馬度祭司大人臉色巨變,愣了一下,立刻竄到桌子一腳,搶過來一把大茶壺,就往嘴裏猛灌,連著灌了好幾口奶茶,才強忍著沒有吐出來。
“好酒量,來來,再滿上一杯。”劉剛嘻笑著就要再次加滿。
馬度一手捂著嘴巴,一手還抱著那茶壺,過來連忙擋住了劉剛,眼神驚恐。
“咳……咳。蘭,蘭提族長,這酒果然是濃烈香醇,但在下實在已經不勝酒力了。”馬度大人滿臉通紅說得甚是辛苦,臉容說不上是痛苦還是興奮,反正有些扭曲。
“嗬嗬,馬度大人好見識,這的確是我們最好的烈酒。”劉剛一連正經地點頭說著,猛誇馬度大人見多識廣、年少有為……又招呼著他吃點別的,幾位相陪的長老也是七拉八扯說些不相幹的,卻是根本不提馬度為何來這裏。
馬度肚子裏像是點了一堆火,燒的難受,瞎扯了一會,見劉剛他們始終不提正事,自己胃裏難受,再也按耐不住,幹脆直接說道:“蘭提族長,你們所產的煙草和美酒,神廟和敦克兒城的各位大人認為很適合做節日祭品,所以內森•;迦南主教大人這次派我過來跟您磋商此事。”
劉剛和幾位長老停下來,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馬度見劉剛還是他們不說話,自己肚子又很不爽,隻有自顧自地接著說:“蘭提族長,神廟和各位大人的意思是,希望貴部落能夠上貢一部分做獻祭的祭品。當然了,獻出祭品雖是你們的榮耀,但神廟哪裏會讓您吃虧?而且我父親是神廟的四大薩滿大祭司之一……”
劉剛一臉人畜無害,繼續傾聽。
馬度咬咬牙,一手按住了肚子,攥緊了白色的錦布棉袍,強笑著說:“蘭提……蘭提族長,聽說您還是一個祭司學徒,您可以選擇去諾曼底神廟申請試練進階呀。內森主教大人很願意接受一位像您這樣的祭司學徒,要知道,卡拉揚大師雖然還是我們的祭司傳奇,但在王國高層還是很有爭議的。或者,呃~……”
“或者您可以選擇做我們家族的附庸和追隨者,您不用感到不好意思,不要說在敦克兒城,就是在王城,我們家族都有一定的影響力。我父親的追隨者當中還有三位戰爭祭司和一位權杖祭司,他們都是真正的貴族!蘭提族長……呃~”
現在王國裏麵,一個祭司的追隨者裏麵是允許有祭司的,他們大多是小部落出身。追隨者製度劉剛早就研究明白了,發現這玩意實在好啊,簡直是吸收人才、拐賣人口的最好借口,理論上來說,如果劉剛願意,就是收食人魔做追隨者都沒有問題。
馬度說完看著劉剛還是一副認真聽的樣子,後者那張微笑的臉容沒有任何表示,這讓馬度很是氣餒,他把著巨大的原木餐桌,感到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站起來就往外走,一邊顫聲說:“族長,我,我……”接著用手捂住了嘴。
劉剛微笑著手一揮,幾個侍女馬上帶著馬度去了後麵的洗手間。
馬度走遠以後,劉剛才和幾位長老互相看了一眼,放聲大笑。這個下馬威自然是大家設計好了對付這特使的。
笑了一場,大家慢慢安靜下來,幾位長老甚至開始冷笑,昨天晚上幾位長老就和劉剛商量了這特使的來意,雖然已經料到會是這種結果,但依然很讓人傷心的,貴族們甚至連他們為何在這裏呆了二十年,都沒有問一句,就張口要東西了!
部落二十多年前,被貴族逼迫,沒有人管他們;部落大遷徙的路上受了多少磨難,多少部落婦孺命喪路途,沒人管他們;現在部落情況好了,有了利潤巨大的煙草和美酒,這些貴族們就來了,傳播所謂的戰神光輝,讓他們交出財物!讓大家如何不恨?
鍾奇長老一臉不屑,說:“哼,戰神給我們送來了蘭提族長,跟那些貴族老爺可沒什麼關係,他奶奶的,看那兔崽子,老子就不爽……”幾位長老哈哈笑著大聲附和,斥罵的聲音越來越高。
勞兒長老揮了一下手,說:“好了,好了。大家還是說說我們該怎麼辦?”
德諾長老嘿嘿一笑,說:“就按我們昨晚商量好的,拖他一拖,反正我們都等了二十多年了,也不急這一會兒……看看他們給我們什麼價碼再說,哼!也未必就去諾曼底神廟去申請進階,族長,大不了我們多走幾個地方,我就不信沒有我們能夠落腳的地方。”
“是啊,族長您不是可以自由選擇各地神廟的嘛……”
正常來說,祭司學徒隻能在導師教籍所在的神廟申請進階轉職,由於卡拉揚大師當年是主動辭去教籍的,所以卡拉揚現在隻是民間祭司的身份,劉剛作為民間祭司的學徒,是可以在王國任何一處神廟申請轉職的。
民間祭司雖然可以自由選擇神廟,但是這種身份曆來讓民間祭司很難獲得神廟的轉職認可。祭司作為王國最智慧的階層有著特殊的圈子,而且智慧種族都有一種通病,正常情況下,一個組織總是自覺不自覺地有著各種排外的傾向。
大家正議著,突然‘叮’的一聲鈴響,大家頓時坐好,話頭一轉,開始大談今年豪斯農民們種田的情況……
“馬度大人,來來,吃些水果,酒勁壓一壓就好了。”見馬度在兩位布爾大馬的攙扶下過來了,劉剛連忙熱情地起身招呼。
“哦,多謝族長的款待,在下可能水土有點不服,想先下去休息一下,晚上再與族長和各位長老詳談如何?”一臉慘白的馬度吐的已是搖搖欲墜,進來後看見劉剛還端著一杯酒,再也不敢往前麵走,說完話,就掉頭往外走了,鍾奇長老給劉剛使個眼色,跟著馬度出去了。
劉剛看著和自己體形差不多的馬度消失在走廊盡頭,臉容一整,放下酒杯,手一揮,侍女都退了下去,反手帶上了門。劉剛點起了一直細長的輕型‘布倫尼’雪茄,問道:“這馬度的背景大夥兒誰知道?”
勞兒長老說:“自前天知道神廟來人的消息後,我們詢問了一些商隊,消息不是很多。馬度祭司的父親羅伯特是他們家族的族長,他們家族在帕特裏克行省勢力不小,據說還是史普羊頭人族比蒙的家族聯席會議的主席,他們的羊毛生意在王國倒是數一數二的……”
有用的消息不多,這也難怪,勞兒他們都離開王國二十多年了。
“嗬嗬,不管怎麼說,我們這份家業誰也別想奪走。反正王國我們也是要回去的,這次正好有人帶我們先回去看看,咱們也不能讓人家白跑一趟吧,就跟他們去瞧瞧又如何。”劉剛說完,幾位老奸巨猾的長老都嘿嘿地笑了。
“族長,那我們這次派誰過去呢?”勞兒問道,這次有這個機會,部落肯定要派些人去王國探探路子,這第一批先鋒可是關鍵,直接關係著部落在未來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