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剛為禦苑在冥界被暴殄天物而怨天尤人的時候,德倫德族長已經從主位麵回來了。
“……他們的意思是,既然遲早有一戰,不如讓戰場擺在冥界。憑借傳送陣,軍隊可以大規模地進行蛙跳式作戰……”德倫德族長的興致並不高,顯然是對主位麵夥伴們的想法並不認同。
菲爾族長沒有發話。
劉剛知道,菲爾老頭的意思和自己差不多。雖然主位麵有傳送陣的優勢,可以迅速集中優勢兵力,但在貧瘠的冥界,除了三大王城之外,攻陷其它城市並沒有多大的實際意義。而且冥界有數量龐大的空軍和質量高出主位麵至少兩個台階的精英高手,戰局一旦陷入僵持,冥界隻要來一招圍魏救趙,冥族大軍隻要跨入主位麵,就足以扭轉戰局,讓主位麵大軍進退失據。
所有人都知道選擇的困難,但是誰也不願意坐視冥界王族發現時空通道已經打開的那一刻。要等冥界先出手,那後果絕對是災難性的。
對冥界了解的情況越多,越是不敢輕易出手。
這些天來,劉剛從各方麵得來的信息,知道冥界各族一直沒有忘記主位麵的美麗和富饒。在冥界高層的官方意識中,冥界地域裏,早就沒有了他們需要征服的對象,那麼唯一還能彪炳史冊留名青史的隻有跨出冥界位麵了……
劉剛有次去美羅凱王子的朝陽宮玩,看見了很多擺置在醒目位置的冥界和主位麵戰爭的資料和主位麵分析資料。
冥界的王者們從沒有忘記過主位麵。
相比於冥界的矢誌不忘,主位麵的人們早被優越的生活中衝淡了記憶。
清醒的人不多,能清楚意識到冥界強大的人更少。
主動進攻冥界的想法不是沒有道理,但把戰爭的勝利寄托在一兩項技術優勢上,這不是真正有大局觀謀略家的選擇。關於戰爭開展後的形勢,劉剛詳細地和如今奧丁大陸的第一名帥——麗碧斯商量了一下,在仔細分析了現有的資料和雙方軍事力量對比後,麗碧斯極力反對由主位麵大軍強行攻擊冥界的做法。
但是,麗碧斯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戰爭的偶然因素太多,數萬年過去了,沒有真正經曆過真刀真槍的硬仗,不論是主位麵還是冥界,他們都已經對曾經的對手很陌生了。開戰不是輕易就能決定的事情,一切還有待於更多資料的分析。
主位麵的優越條件讓主位麵的種族們在生存的問題上,麵臨的選擇會有很多。而冥界則不同,這裏到處是貧瘠的沙地、惡劣肆虐的自然環境,最多的生物不是自然生命而是死靈生物,就像三大王族紫瞳、骷髏和巫妖都是冥界曆史長河中的死靈生物變種。冥界真正的土著,原來的自然種族絕大部分被三大王族和其它強族吃光了,剩下的不是像豬羊一樣被圈養了起來提供血食就是成了最卑賤的奴隸。劉剛這些天特意查了資料,在冥界的各種史籍上麵關於現在冥界物種的起源,記載得都很模糊,鬼怪神奇匪夷所思無所不有,其中三大王族的起源更是被稱之為冥界之神的遺族……
在意識形態方麵,統治者都差不多,稍微更換一下角色和描述的誇張程度,冥界王族的起源和奧丁人類,甚至主位麵的神獸家族也差不了太多。
在冥界這些日子,劉剛早就推翻了之前對冥界的認識。冥界各族的確愛吃血食,但他們更願意吃煮熟豐盛的飯菜。冥界種族大多數的確以殺戮為生,但他們也不願意每天提心吊膽地過日子,隻是嚴酷的生活迫得他們不得已。冥界生物也並不愚昧,他們有自己的語言和文化,冥界高層更是大力扶植著本土文化。
說句良心話,劉剛絕對承認冥界各族是有著智慧和秩序的種族或者民族。要是自己能控製主位麵的主流社會,劉剛甚至願意和冥界王族進行談判。主位麵的土地足夠廣闊,兩個位麵之間極大的差異性是足以互補互惠的,隻要大家能和平相處,主位麵可以容納更多的種族……
但劉剛知道,自己這想法恐怕也是一廂情願。
征服所處的生存環境是任何一個智慧種族的自發的本能,這也是他們能超越絕大多數生物成為一方霸主的原因。比蒙當年驅逐了精靈,人類又把比蒙的榮耀埋葬,冥界王族如果到了主位麵,戰爭也一定會進行到一方完全消失或者卑賤地臣服……
位麵間的戰爭和發生在這個世界上角角落落的爭執都沒有什麼本質區別,當好東西不夠分,戰爭就成了最公平、也是最不公平的選擇手段。
劉剛有時候想著,如果自己當初不是莫名其妙地到了納米比亞,而是闖進了冥界的波波西裏,隻要命運相當,自己現在恐怕也是率領著冥界大軍去主位麵燒殺搶掠了吧,就像自己作為一名比蒙在奧丁人類國家幹的事一樣……屠殺、瘟疫、經濟災難這些巨大的災害自己幹過不止一次,直接間接死在自己手裏的奧丁人類恐怕最少也有幾百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