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亦楠倒是也不責怪,習慣了般,放任常笑這般回去,自己則坐在書桌前,繼續書畫著什麼。
殿內再次恢複安靜,氣憤再度的壓抑。
在這樣的環境下,連大聲的呼吸都不敢,所有的人都努力保持著僵硬的姿態,等待著皇上離去。
“你過來,替朕研墨。”蕭亦楠頭也不抬,左手所指方向正是初雲所在之地。
初雲上前,行禮之後便側與書桌一側,垂首仔細的研墨。
墨石在初雲的手底化成烏黑的墨汁,蕭亦楠在蘸墨的時候,手卻突然頓住,目光一直順著初雲的手看向她的臉,沉默半響手,放下手臂的筆,看似隨意的問,“是誰教你研墨的。”
初雲放下手中的墨石,再次的行禮,“回皇上的話,是奴才的父親。”
讓人給自己弄的雲出洛這個身份,可是私塾先生之子,不會研墨寫字誰也說不過去。
蕭亦楠目光有所渙散的看著那硯池之中的墨汁,片刻之後出聲,“你可會寫字。”聲音低沉幹澀。
“會的。”
“那你寫兩個字,朕瞧瞧。”將一張嶄新的白紙放在了初雲的麵前,顯然是不給初雲拒絕的機會。
初雲道了一聲是之後,便執筆,思慮了一下,開始在紙上書寫了。
站在上方的蕭亦楠目光越來越沉,熟悉的研墨手勢,連寫字的姿勢都是十分的相似,唯獨寫出來的字有男子的蒼勁,而缺了一份女兒的娟秀。
蕭亦楠也知道,那個女子已經死了,那個研墨執筆時喜歡將小拇指曲起,而非翹起來的女子死了,是被他害死的。
可是在此看見相同手法執筆之人時,心中為何還會有所悸動,會懷念起曾經的點點滴滴。
唉,事已至此,他沒有後悔的餘地,也沒有後悔的資本,隻能這樣了。
無力再看初雲寫了什麼字,揮手,“你先下去吧。”
“是。”初雲放置好筆墨之後,將自己所寫的紙張一起帶了出去。
出殿後,初雲看著自己手中的紙張,上麵寫字‘皇上聖明’四個大字。
這違心的四個字像是在無聲的嘲諷初雲一般,初雲是越看越刺眼,冷笑一聲,將紙揉成一團,扔了一旁。
蕭亦楠,你今天這幅嘴臉是幹什麼,懷念,還是後悔。
都不是吧,你這樣無情的人,怎麼會有感情,你的感情可都是付出在陳嬌雪的身上,誰能在分得半分啊。
初雲守在宮外,一邊使自己內心的翻滾平息下來,一邊留意著殿內的聲音,還好一直無事。
半刻鍾的時候,海笙手裏拿著東西過來,走到初雲的身邊,小聲的詢問,“你怎麼不在裏麵伺候著。”
“娘娘困了,去睡覺了,皇上一直在練字,不需要伺候,所以便將我打發了出來。”初雲將事實敘述了一遍,說話的時候打量著海笙手中一隻精美的錦盒,“這是?”
“皇上看咱們娘娘喜歡小刀,便賞賜給娘娘的一把,說是那個小國貢來的,這不讓咱家剛剛去拿了。”海笙略帶自豪感的說著,“咱家先進去把差給交了,一會兒仔細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