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顏,怎麼不進來?”辰影似乎精神好轉了,他稍稍起來,想靠坐在床頭,
希顏見他不甚利索的動作,心下一急,連忙跑過去扶著他。
“哪裏有這麼弱,我自己來。”辰影笑了笑,然而蒼白的臉頰和勉強打起的精神讓希顏忍不住側目,眼角熱熱的,心裏卻暖暖的。
“傻丫頭,別擔心,我隻是生了個小病,很快就會好的。”辰影見希顏別過頭去,伸手撫了撫她紅了的眼圈,暖聲哄著。
“你為什麼不會好好照顧自己,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就是跟我過不去,你知道不知道?”希顏輕輕靠在他懷裏,悶悶地說著。
“我現在不是健健康康地在這裏嘛,別多想。”辰影一隻手打著點滴,另一隻手稍稍僵硬地撫著希顏的背。此刻的每一秒,他都覺得彌足珍貴。
“你跟保鏢動手,你不吃不喝,你不眠不休,你不聽話,你還要我一一數落出你的‘罪行’嗎?”希顏話雖說得一串串的,容不得人反駁,然而聲音卻是溫柔的,美目含著似怒非怒的神情,甚是嫵媚。
辰影見希顏一氣嗬成將自己做過的事情抖落出來,心知早已瞞不過她,見她嬌羞嗔怪的模樣,心下一緊,俯身就往她紅豔小巧的唇上碰了一下,隻是輕輕一個啄吻,如蜻蜓點水般,很快就分開。兩人很是默契的紅了臉。
這些日子以來,辰影見不到希顏,終於嚐到了徹骨的相思滋味。那種夜不能寐,飯不能食的滋味,猶如千頭萬緒無邊的絲線扯著自己的心,絲絲縷縷地讓他剪不斷理還亂,除了絕食不睡覺抗議來博取同情,他不知道自己還能靠什麼找回他的顏顏。如今希顏就依偎在他的懷中,他感受到她發間的馨香,以及她柔聲細語的責備,仿若是一場夢,他甚至不敢太過用力去抱她,生怕太用力,夢就醒了。
“你在想什麼?”希顏臉上繞著紅雲,心也不自覺地撲通亂跳,而辰影的胸膛也火一般的灼熱,希顏的耳畔枕著他的心房,隻聽見辰影陣陣有力的心跳聲,擾得她更羞赧。
希顏心思一轉,倏然抬眸,指尖輕輕碰了碰他下頷的微微泛起的胡渣,有些惡作劇的小得意,開口道,“你在想什麼?”
“說出來就矯情了。”辰影單手摟著希顏,唇角微微上揚,隨即俯身將她的臉細細勾勒一遍,烏黑的眸子噙著幾絲笑意,“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認錯態度不好,我明天幹脆不來看你了!”希顏嘟著嘴逗他。
“好吧,我錯了。”辰影無奈道,然後眉間微微一蹙,垂眸定定地看向希顏的眼裏,緩聲道,“你,不要離開,可好?”
希顏見他目光灼灼,心下一片複雜。她如何能舍得下辰影,其實若不是有她和顧長嘯之間的約定,她也會陪伴他身側,悉心照顧好他。然而他的身份,他的另一麵,他無法預知的未來,希顏不知道自己能否狠心賭一把。六個月後,如果他好,她要離開;如果他不好,她還是要離開。可是,她放不下,真的放不下。
辰影見希顏神色黯然,以為她還在怪自己,便解釋道,“我剛被關在這裏的時候,就跟這裏的人動了手,但是實在不是他們的對手。後來鍾叔告訴我,這裏是我的家,而那個杵手杖的老人是我父親,我不相信。隻是一心想出去找你,可是這裏守衛森嚴,我出不去。我隻想盡快見到你,所以用了最愚蠢的苦肉計,看我這所謂的父親會不會在乎。”
希顏默然聽著,她怎不懂他想出去的心切,這些天來,她何嚐不是日夜牽腸掛肚。喉嚨發緊,她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她何其有幸,能遇上這個為愛而生的天使。同時,她又何其不幸,隻擁有六個月與他相守的時間。
“我怕你見不到我,會恨我。更怕你不恨我,會忘了我。”末了,辰影見希顏似乎睡著了,輕聲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