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顧氏大樓的19層還亮著燈,馮越正埋頭於增發計劃的撰寫,他微微搖了搖有些僵硬的胳膊,閉目休息了一下,正欲繼續寫,忽地,辦公室的外麵閃過一道黑影,馮越抬頭看了一眼,以為是自己眼花,也沒多注意,接著看筆記本上的文本。
隻聽見啪的一聲,整棟大樓陷入寂靜的黑暗中。停電了?馮越慢慢摸索到桌子的邊緣,勉強地站起身來,四周都是黑暗,他想要找一下放在桌上的手機,隻一抬腿就撞到了桌子一角,痛得倒抽一口涼氣。
馮越咬了咬牙,慢慢在桌子上摸索著,倏地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驀地心上一緊,沉聲喝道,“誰?”
腳步聲慢慢逼近,似乎有人直直地往他這邊快步走來,馮越眉頭緊擰,這種黑暗的環境下讓他忽然沒有任何安全感,不由隨手抓起桌邊的一個筆筒,用力護在胸間。顧氏大樓以前的安保係統向來嚴密,自從這個袁尚川當了安保部的負責人以後,整個安保係統就陷入癱瘓,員工們懶散應對、插科打諢。
忽地,不待馮越身體做出反應,隻見一道刺眼的光束射來,刺得他猛然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一陣劇痛襲來,他便昏迷過去。
嘩啦一聲,一桶冰冷的水從頭頂灌下,馮越忽地驚醒過來,大口地喘息著,他已經到了顧氏大樓的地下二層。他猛地睜開眼,便看到六七個身穿黑色西裝的高大男子,他們雙手背後,將他團團圍住,這群人訓練有素,穿著黑色的軍用靴,樣子十分魁梧。馮越眯了眯眼,便看到那幾個高大男子側身散去,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是你!”馮越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怒聲道,“你抓我來做什麼?”
男人發出一陣陰冷的笑聲,他的手下迅速地搬來一張椅子讓他坐下,他就這樣趾高氣揚地坐在馮越的麵前。
“何銘峰,你發什麼神經,快放開我!”馮越憤怒的雙眼猩紅一片,他聲嘶力竭地嘶吼道。
何銘峰仍然冷冷笑著,並不理會他的嘶吼。
“我們是一條船上的!沒有我,你怎麼扳倒顧氏!”馮越拚命扭動著被綁住的手,怒吼道。
啪啪啪,何銘峰鼓起掌來,大笑了幾聲,驀然又陰沉了臉,冷聲道,“一條船上的?哼!”他右手拍了拍椅背,忽地提高了聲線,道,“一個顧家的私生子,怎麼可能跟我在一條船上!”
馮越聞言忽地呆愣不語了,他憤怒的眼睛裏似乎有一種難以解脫的哀傷,他的牙齒咬得吱嘎作響,他的手攥得死緊,險些掐進肉裏,然而何銘峰的話讓他出離了憤怒,他忘了該如何應對,隻是木然地攥著拳頭。
“怎麼?不說話了?被我說中了?”何銘峰哈哈笑道,“要不是我一手扶持,你以為,就憑你,一個區區的助理,怎麼能坐上顧氏總裁的位置?!”何銘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輕蔑道,“起初,我還以為你是跟顧家有仇,就跟你合作。哼!後來我越想越不對,我何銘峰動用財力和關係幫你往上爬,可是你卻連讓我進董事會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就越來越懷疑你!”
何銘峰繼續冷聲道,“誰知,我不查不知道,一查還真嚇一跳!你哪裏和顧家有仇,你分明就是顧長嘯這個死鬼跟外麵的野女人生下的私生子!”
馮越隱忍著無邊的怒火,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嘲弄,理智在一點點坍塌。
何銘峰仰頭大笑道,“我何銘峰真是太善良了,幫著仇家的兒子往上爬!”他笑過之後陡然變了一張一場森寒的恐怖嘴臉,怒道,“你說!你是不是想利用我,讓你的親生父親注意到你這個可憐蟲!是不是想利用我,跟你的哥哥搶奪財產!然後你們顧家一家人團圓,在一腳把我踢開!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