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壽宮
太後正由宮女伺候著,品嚐禦膳房新送來的糕點,聽見外頭傳報說皇帝來了,太後麵上頓時露出慈愛的欣喜神色,吩咐讓侍女快些搬好椅凳。
“皇上,今日怎麼有空過來?”文景年連日來忙著朝政,過來的不多,今日難得見到,太後眼裏自然滿是高興。
“朕正好經過,就來看看母後,這些天忙著朝政過來的太少,母後近來可還好?”文景年就著太後旁邊的靠椅上端正地坐下來,如常般溫笑著問。
“哀家有這麼多人伺候著,皇上就放心好了。”太後看著文景年臉上略顯疲憊之色,不由心疼道:“朝政固然重要,可是皇上也要注意休息,瞧這幾日都清減了好些,哀家讓嬤嬤燉了些燕窩,皇上今日要不就在哀家這兒用晚膳吧。”
文景年聽著太後細碎的念叨,合著點頭稱是,她臉上帶著笑,心思卻不在這兒,一直琢磨著要怎麼勸太後罷掉那些無用的生子湯。
太後是何等眼力,自是瞧出皇帝心不在焉的摸樣,暗自皺了皺眉,覺得有些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不如趁著今日一並問了皇帝的好。
“皇上,你與皇後究竟是怎麼回事?”
“母後說什麼?”文景年正想著怎麼開口,沒想到太後竟突然問出來這樣一個問題來,難道太後知道了些什麼,文景年驚得一下抬起頭來,看向太後的眼神藏著些不可置信。
太後端坐著,一雙眼睛似是洞悉一切,道:“哀家都知道了。”
宮門這頭,小德子將皇帝的聖旨傳到豫子期手中,緊趕慢趕回到宮裏時也已經過了申時。宮裏的守衛見了如今在皇帝麵前最紅的內宦總管,趕緊放了行,順帶狗腿地哈了哈腰。小德子這趟出去順順當當,暗道自個兒的腦袋算是保住了,這心裏的石頭還沒著地,就被他新收的徒弟小鄧子的一番通報,嚇得三魂沒了七魄:“你你你說的是真的?那皇上,皇上可有什麼閃失?”
“師傅,我當時不在禦花園當差,這事兒沒能打聽清楚,不過我聽小李子他們說,好像,好像……”
“好像?好像什麼?哎喲,皇上到底有沒有事?”小德子急得直跺腳,顧不上再看那不中用的徒弟一眼,撒腿就往正宮的方向跑,“老天爺保佑皇上可一定要平平安安!奴才以後日日給您燒香拜佛了!”小德子邊跑邊口中念念有詞,心口簡直像竄了幾百隻耗子似的就差揣兜裏了,這皇上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他們這些當奴才還能有命在?!
太後屏退了所有宮人,在內殿和皇帝單獨說話,李嬤嬤守在門口,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太後喚人進去了。李嬤嬤吩咐了幾個宮女正準備進去伺候,抬頭就見到皇帝一臉凝重地走出來,腳步不由頓住了,她一眼就看出皇帝肯定是有心事,“皇上,怎麼皺著眉頭,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文景年看向李嬤嬤有些遲疑,想了想,揮手令宮人都退下:“嬤嬤,你可知母後怎麼知道朕與皇後……”李嬤嬤在太後身邊服侍幾十年,太後自然不會瞞著她,文景年便直言道:“未曾圓房。”
“哎喲,萬歲爺,您,您真的……”李嬤嬤雖然從太後處得知過,但是還不太相信,現在由文景年親口承認,老臉都驚地一抖:“可是,老奴聽太後娘娘說,這位皇後娘娘可是皇上親自選的,難道皇上不喜歡她?”
“朕當然喜歡她。”文景年立馬反駁,滿臉的不容置疑。
“那,皇上怎麼會,怎麼會……”這下李嬤嬤想不通了,她在宮裏呆了一輩子,嬪妃得聖寵的事兒見得多了去了。這皇帝一旦寵幸起哪個妃子來,可是好一陣收都收不住的,萬般恩寵夜夜笙歌那都是常有的事。現在文景年既然這麼喜歡皇後,又是血氣方剛,就這麼日日相對,她能忍得住?
文景年被李嬤嬤‘饒有深意’的眼神看得陣陣如芒在背,不自在地咳了聲:“嬤嬤,你就告訴朕為何母後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