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年率領三千禦林軍星夜奔馳,風塵仆仆地抵達皇宮的當天,兩排雄偉聳立的的宮門大開,隻見李廣陵筆直跪在最前方,身後一字排開的宮廷侍衛一路跪到遙遠的金鑾殿,伏地叩首,高呼萬歲。
文景乾騎馬跟在後頭,見李廣陵麵色凝重地一路都在頻頻彙報這半月來宮裏的狀況,心裏頗有些不安,隻是再看看文景年執韁而行,目視前方,一臉平靜偶爾點頭的神情,又不覺安下心來。
到了承陽殿的時候,李廣陵下馬磕頭,隨即領了兩路禦林軍往宮門口而去,文景乾眼見李廣陵迅速地披上了一身鎧甲,沿途向禦林軍施放號令,一副嚴陣以待的氣勢撲麵而來,這下確定肯定是出事了,隻他還來不及發問,就見小德子突然帶著幾個太監奔過來稟報“皇後娘娘病了”,就見文景年再也不複方才平靜的麵色,話也不多說一句,就急轉策馬往安寧宮去。
夏季多雨,就連京城也是陰雲密布,陰沉的天空下著淅淅瀝瀝的瓢雨,馬蹄踏在白雕玉砌的大理石上,急促的‘嗒嗒’聲在偌大的宮廷裏回蕩,顯得格外響亮,文景年冒雨疾馳,一路縱馬停也不停地趕到了安寧宮。
當她一身**地踏進來的時候,滿屋子的宮女嚇得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好在淩雪華在場,見了文景年這幅摸樣就知道她是定是得知了消息匆匆趕來的,即刻簡明扼要地道:“皇上,娘娘受了些風寒,太醫已經診過脈了,方才已經退下燒來,應該很快會轉醒。”
文景年焦灼不安的心,這才緩和了下來,秀眉卻仍是緊蹙:“韻曦怎麼會染上風寒的?”
淩雪華看她臉色,一時也拿不準主意,隻道:“娘娘是被雨淋了,受涼才病倒的。”
文景年一聽,臉色頓時一沉,目光掃了一遍屋內:“皇後怎麼會被雨淋了,你們是怎麼照顧的?”
一屋的宮女嚇得全體跪到地上了,上官紅英突然‘撲通’跪到她麵前道:“皇上,你不要怪她們,都是紅英的錯。”
“你的錯?”
“是,是紅英不小心弄掉了皇後姐姐的錦囊,皇後姐姐冒雨去尋,才被雨淋到病倒的。”
文景年聞言一窒,目光忽然直直地盯著她,聲音低低的:“什麼錦囊?”上官紅英從沒見過她這般神情,嚇得戰戰兢兢的,老老實實地將那錦囊的摸樣形容個大概。
屋內突然靜默下來,文景年臉上一時看不出喜怒,所有宮人都膽顫地伏跪在地上,看著額前那雙明黃色的靴子停在皇後寢室的門口。淩雪華有些不安地看著文景年,她一動不動地立在那裏,**的衣袍還在往下滴水,整個人看起來極為疲憊的樣子,以為她是太過擔心皇後的病情,忍不住勸慰道:“皇上,娘娘隻是染了風寒,靜養幾天就會好的,倒是皇上,長途跋涉又淋了雨,還是趕快換件衣裳,休息一下才好。”
文景年沒有回答,還是渾身濕漉漉地站在那裏,目光始終盯著前麵的柱子,她這個樣子低沉地有些嚇人,淩雪華猶豫著,正考慮要不要要上前勸解,外頭卻突然傳來一聲鏗鏘的聲音:“皇上,禦林軍已點兵完畢。”文景年木然地轉過臉來,淩雪華才猛然看清,她的眼睛竟隱隱泛紅,看著文景年遲緩地走向內室的背影,淩雪華整個人都怔住了。
文景年很快便從內室出來,快的仿佛就隻看了一眼,剛剛趕過來的文景乾迎麵喊了一聲‘皇兄’,文景年卻像沒聽見似的,未做停留地邁步走出了安寧宮,帶外頭的人離開。文景乾呆呆地看看這一屋像是兵荒馬亂,人人臉上都是憂色的情景,張了張嘴,又轉頭看向外麵,也顧不及問什麼,忙轉身跟了出去。
唐韻曦醒過來的時候已是晚上,淩雪華進屋為她把脈,燒退了能醒過來,基本就無大礙了,一屋子的人見皇後娘娘好轉,都大大鬆了口氣。
唐韻曦雖然是醒來了,頭卻還有些沉沉的,她倚靠著床沿,目光略過一圈的宮女,模糊地看見隔間的帳簾上掛著一串金光閃閃的什麼,她一點點集中精神去分辨那輪廓“那是,風鈴麼……”她低喃的語氣,似是在自言自語,遲疑地喚了文竹過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