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杭州 我回來了(1 / 3)

這是一條通往杭州城的驛道,驛道穿林而過,八月的烈日似火燒,林間的鳥兒也沒了精神,悄然地躲進樹蔭,偶爾才撲棱一下,傳出一兩聲嘀咕,倒是蟬兒在拚命地炫耀自己的“甜美”的歌喉,仿佛在宣稱自己才是夏日的主角,隻是這樣的聲音隻會惹人煩躁。

林子邊緣緊挨著驛道有個茶攤,擺了幾張小桌,幾個小凳,向過路行人販些解暑茶綠豆湯,雖然天氣炎熱,但往來商客倒是不少,因而小茶攤的生意還不錯。

陳木木騎著馬沿路走了近兩個小時才出了樹林,早已是勞累不堪,騎馬以前玩過好幾次了,雖然沒什麼技術,但也像模像樣。不過這次一騎就是好幾天,這種出行方式令陳木木吃罪不少,大腿內側磨得火辣辣的。

還以為騎馬挺好玩,早知道現在這樣,當時就應該買輛馬車,雇個趕車的,自己在車廂裏想坐就坐想睡就睡,還不用怕這鬼太陽~陳木木心裏恨恨地想著。

海上歸來已有一個多月了,這一個月寄居在許留山家,但大部分時間都是跑到臨海郡城的書齋裏博覽群書,以此來認識這個世界。經過這一個月來的“勤學苦讀”,陳木木也理論上對這個世界有了基本的了解——

南北朝之前的各個朝代都基本符合以往陳木木對曆史的認識,南齊北魏的前麵部分,也就是公元500年之前的進程也大體上貼近曆史課本上的表述,問題出在大約公元501年蕭衍篡位,按陳木木所知的曆史,這時候南齊滅亡,國號會改為“梁”。但在這個世界裏不知道是不是蕭衍覺得自己也是“蕭”姓的緣故,竟是沒有改國號,延續了“齊”的稱謂。以致局勢一路發展,有了今天大齊與北魏兩不相侵的局麵,安定祥和的形勢已經持續了三百多年,皇權的穩定,使得社會生產有序,貨幣統一,朝廷也實行了科舉製,讀書人也多了,政治經濟文化得以平穩發展,詩詞曲賦也欣欣向榮。

按陳木木所知道的曆史推算,這個本應已是北宋前期的世界,倒是很奇怪地有很多著名的曆史人物有些出現了有些卻沒有出現過,有著《文心雕龍》的劉勰,著《水經注》的酈道元,《齊民要術》的賈思勰,這些本就是南北朝的自然都有出現,而原來唐朝的比如白居易,王維,李賀等出現了,但卻沒有李白,杜甫,這個時空的分叉也算是導致了曆史人物的不同際遇。

這一個多月的複古生活,陳木木的心態已經基本上接受了穿越的現實,已勉強能融入了這個社會中。適應下來以後,陳木木很想回杭州,去看看自己的家鄉在這個世界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合適的話,陳木木打算就這麼在杭州定居下來了。

離開許家村的時候,許家父女都很不舍,但他們見識過陳木木的不凡,也知道陳公子豈是池中之物,一個小小的許家村,或者說一個小小的臨海郡是容納不了這尊大神。陳木木在這期間也有勸說過老許到臨海郡城裏置下物業,不再做那些海上漂泊的行當,但故土難離,生活是一種習慣,許留山終究放不下許家村,畢竟他的根在這裏。

陳木木見老許仍要當漁民,便如原來所計劃的那樣把海盜船給了他,另外還給他製訂了一個發展方略:購買漁船,雇傭人手,組成一支捕魚船隊,出海遇上海匪可以在船上焚起狼煙作為警示求救信號,相互救援,這樣就不怕海匪了。不過這樣一實行,算不算是壟斷資本主義的萌芽呢?自己也算推動了社會的向前發展了。

一不做二不休,又以自己從一些軍事雜誌上對現代輪船的一點認識,給許留山畫了一些鐵甲船的結構圖紙,因為陳木木對此僅有一些常識性的理解,所以自己隻是提出大致的方向,其它隻能讓許留山找些能工巧匠去研究,看看能不能製造出來。動力係統方麵陳木木雖然對蒸汽機和內燃機的原理都懂,但畢竟隻是中學物理書上很理論地接觸一下,如何製造那可是一竅不通,好比很多人ABCD......WXYZ都會,但這些字母湊在一起就不知到什麼意思一樣,更何況這個時代根本沒有機械加工,所以隻能欠奉。

走的時候,陳木木悄悄地給許留山留下了一半的錢,畢竟買船,造船是需要很多錢的。隨身背了個背包,帶了自己的那些高科技產品和一些換洗衣物。對於這個背包,陳木木可是做了一番修飾,畢竟無論從造型還是材料,這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實在有點驚世駭俗,因此陳木木用普通的包袱布給它縫了幾層外皮,雖然雙肩背著看上去仍是比較另類,但總算能被周圍人接受了。

臨海郡離杭州城有好幾百裏路,陳木木又不急著趕路,加上騎馬太長時間實在不舒服,所以一般情況都是騎一段路又牽馬走一段路,每天這麼晃晃悠悠地沿途領略古代社會的風土人情,就這樣走走停停都第七八天了還沒到目的地,不過這會出了這片樹林,往前再走三十來裏路就應該到杭州了。

還有三十來裏路,陳木木估莫著這裏大概就是蕭山與杭州交界處了,說不定腳下這塊就是自己那個世界的機場,再有兩個小時就到“家”了,所謂近鄉情更怯,陳木木此刻的心情倒是有些空落

下馬走到路旁的茶攤,“老板,來碗綠豆湯!”。

客人不少,就剩一張空桌了,陳木木剛坐下不久,又有路人停留——

“大叔,要一碗解暑茶。”

陳木木抬眼望去,見是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年紀背著個小包裹的少年。

少年環顧了一下,見已經沒有空桌了,在一眾中年漢子中,發現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年齡的少年,同齡更親切,便走了過去。

“這位公子,不介意在下湊一桌吧?”少年施了一禮客氣問道。

“額~沒事,你坐吧。”陳木木答道。

老板端著一碗綠豆湯,一碗解暑茶,來到兩人跟前:“兩位的茶水來了,兩位公子都是到杭州城參加秋闈的吧?”

“是的”

“不是”

二人同聲答道,兩人都有點好奇地看著老板,少年先行問道::“大叔怎知我等要去參加秋闈?”

老板笑道:“這段時間倒是不少你們這般打扮的路客經過,在老夫的茶攤歇息,其中差不多有一大半都是到杭州參加秋闈的。”

陳木木倒是好奇,原來這少年是趕考的呢,但現在好像還是夏天吧,便問道:“公子,這個什麼秋闈不是秋季才進行的麼?怎麼現在盛夏時分就要往杭州去呢?”現在才是八月中旬,按這個農曆來算的話才是七月初。

少年接話答道:“秋闈八月就是了,三年才有一次,這考場設在杭州,我娘讓我提早一兩個月到杭州好好準備,尋個先生補習,也可以適應一下這邊的環境,估計其他士子也是這樣想的。”

陳木木看這少年雖然一身樸素衣裳,風塵仆仆,但卻是顯得謙遜有禮,更是小小年紀便得中秀才,不禁產生點興趣,兩人一番交談,甚是投契。

少年名叫周邦彥,本是杭州人氏,後來父親離世,便隨母親回到東陽郡定居,因為家境不是很好,所以此次到杭州趕鄉試數百裏路也隻能坐11路車走了半個多月。

周邦彥這個名字陳木木聽著有點耳熟,但卻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休息了一會,陳木木便繼續上路,好趕在入夜之前到達杭州城。下來一路要是與周邦彥做個伴也是不錯的,可是對方沒有馬,所以陳木木也沒有提出來,免得對方難堪自己也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