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煌遠
出書,大凡都有一篇序,正如剪彩前的一段詩白,大幕後的一陣喧嘩。我的書名曰《經擠耐壓的河》、《會哭能笑的山》,於是書之序也隻好擠了再壓,壓了再擠,笑後再哭,哭後再笑,因此以“辰州賦”而代之——
三千裏碧水為路,五萬峰青山作營。揮毫辰州,潑墨沅陵。鹿翔、鳳鳴、龍吟,三塔擎天,兩水捧城;五嶽起伏,八景縱橫。笏山疊翠畫天屏,酉水拖藍分陽陰;白田映雪添奇景,黃草發霞吐早春;瓊閣曉鍾驚鳳鴿,虎溪雲樹日半明;沙井流丹唱夜雨,梧桐映月歎古今。
千年古刹,百代龍興。唐風、宋采、香繞、煙縈。信步眼前佛國,舉頭直上青雲。拭目其昌,側耳陽明。書韻、詩魂。學富五車歌墨客,書通二酉頌秦人;揮筆紙中三寸色,藏書洞裏千尺經。
水長史遠,學博心清,試用天下墨,難寫辰州真;仙門珍珠雨,齊眉翡翠雲,辰龍關前月,清浪水中星。壺頭山頂陰陽酒,吊腳樓裏日月心,寡婦鏈下千年愛,順母橋上萬古情。
號子拉長辰河三千裏,漁歌唱醒清浪八百魂,水湧胸中幾滴血,山橫心底骨幾根。橫篙浪裏走,側槳風中行;舉杯上川貴,托碗下洞庭;坐地說圓缺,臥舟論浮沉;笑裏好夢起,酒鼾蕩雷聲。如仙,似神,苦樂皆人生。輕搖日月,暗轉乾坤。
陳必破,破必立,立必新。地裂,天驚!歎八年搬遷,讚十萬移民,心橫峽穀攔酉水,情係高灘築電城。千島水國收天雨,萬裏平湖淌地金。米酒泡新春,雀茶醉清明,中秋觀鳥鬥,端陽看龍騰。
火之血,酒之氣,山之骨,水之魂,五月辰河看龍騰,方識沅陵人!鼓如雷,煙似雲,動橈霧氣升,吼聲破山門!三千載浪裏爭雄,九萬年不老鄉情。敗亦贏,勝亦贏,帥旗滿江橫。了了!神乃吾民,吾民皆神。心高山則矮,協力灘也平。望子孫駕苦舟拚搏奮進,眾手托金盆。
歎乎!感乎!驚乎!追新人愛湧,戀故土情奔。一縣好山留客住,五溪秋水為君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