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薛克耳邊聽到一聲巨響,但這聲音的來源卻是來自他的腦袋內部,似乎有某樣東西被衝破,而許多細小的、破碎的東西失去束縛後開始彙聚起來。
這些破碎的東西,是回憶。
也不知過了多久,痛感漸漸退去,薛克籲出一口長氣,剛睜開雙眼,卻看到父親薛文氣急敗壞的麵孔:“你這個畜生,竟然連父親都咬?”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記凶狠的耳光,高高揚起的手背上印著一排血淋淋的牙印。
這是怎麼回事?魂詛不是已經散失了嗎,為什麼這一幕又回來了,而且薛文說的話也有了細微的差別?
一切都很熟悉,卻又有些陌生。薛克摔倒在地上,被痛打一頓後,又被抓起朝一旁的桌角上狠狠磕下。
“砰”的一聲悶響過後,薛克再次倒地,母親留下的項鏈被被扯走。這一切都和從前一樣,但薛文罵罵咧咧地走向門外時,所說的話再次變得不一樣:“小畜生,這麼強到底是跟誰學的……看來得趁早送走,就我這臭脾氣,待在我身邊沒他好日子過……”
一隻不停晃動著的手出現在薛克眼前,同時耳邊響起薛恩焦急的呼喚聲:“喂,喂,你可別來這套,那幫老頭子還等著我回去複命呢。”
薛克站起來一看,就這一會功夫,會客室裏已是一片狼藉,大概是他陷入回憶時身體不受控製鬧的。
他顧不上理會薛恩,縱身跳出窗戶找回那第二份文件,小心翼翼地攤平整後看著薛文的簽字,兩道淚水奪眶而出。
魂詛……該死的魂詛。
他終於明白了皮籬當初留下的魂詛有多麼霸道,其最陰險之處,在於在細節上篡改了他的記憶,讓他帶著對自己至親的仇恨活在這個世界上。
“你還好吧?”薛恩同情地看著這個昔日對手,不知道這家夥今天到底怎麼了,一會怒一會哭,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冷靜與從容。
薛克擦掉眼淚,突然想起什麼,找出筆和紙,畫出兩個十分複雜的異形符文:“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這不是古文字嗎?前頭那個是……神……”薛恩自小接受了完整的貴族教育,學識淵博度不輸普通家族的老學究,不過仍然認得十分吃力,好半天才終於念出另一個:“……妒。”
神妒。
薛克渾身一震,眼中閃現熱切的光芒:“我父親什麼時候去南方戰場的?”
“十天前吧,怎麼了?”
“好,應該還來得及。”
薛克打開門朝外麵高喊一聲:“傳令下去,燎原騎、血字營、半獸人武裝隊全部集合,我們要去南方打仗了。還有,通知城裏城外所有能動的能喘氣的半獸人,凡是願意跟我去南方的,拎起武器去找萊希姆-比石報到,我要讓半獸人的戰歌傳遍整個南疆。”
“你,你瘋了?”薛恩被嚇了一跳:“你這是去送死你知不知道?”
“你錯了,我死不了的。”薛克露出懶洋洋的微笑:“因為我是——神妒者!”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瘋話!”薛恩聲嘶力竭地叫道:“就算你死不了,可是你的部下會死,失去了你這個後撤基地,家族中還會有無數的人也會因你而死。”
“對不起,這事你管不著,也不是我所要操心的。”
薛克握著烈火銀槍走到窗戶邊縱身一躍,消失前對薛恩留下了最後一句話:“回去告訴那幫老頭子,把龍鐮軍派去接應我,否則我父親有個三長兩斷,我就算毀掉整個世界,也會讓他們陪葬。薛氏家族沒了還可以再建,但我薛克的父親隻有一個!”
——全文完——
PS:最後再嘮叨幾句。
這個故事本該更精彩,更宏大,更加有血有肉,但因為太菜,被我寫得跑了樣。
不過細想一下,誰沒有菜過呢?
唯一慶幸的是,我想寫的父子關係多少有了幾分雛形,我也還有跛馬前行的勇氣。
那麼,新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