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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雪
早上開著車蹣跚在冰凍雪道上準備去學校看看，沿途隻見一群群的解放軍戰士手拿竹竿在馬路兩邊敲打樹上的積雪，時不時的可以看見樹枝承受不住大雪壓枝而轟然折斷倒下。看著這場景，我不由得牽掛起校園裏的幾棵玉蘭樹和桂花樹的安全來。學校場地緊缺，10多畝校園裏全是房屋和水泥路麵、塑膠場地，幾乎看不到泥土，當然也就更看不到什麼綠化了，少的可憐的六七棵白玉蘭和桂花樹成為了校園綠化的象征。麵對這場50多年來創記錄的大雪，我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幾棵數能挺過這場雪災嗎？可是大雪封路，我沒開幾步路車，就覺得危險太大，隻好返回住宅小區按兵不動了，好在我昨天已經安排總務處的同誌及時敲掉了大樹上的積雪，心裏總算有點安慰。
下午2點，我在家裏坐立不安，心急如焚，我老想象著幾棵珍貴樹種倒下的淒慘場景，再三考慮後，我終於穿上一年裏難得一穿的耐克鞋，套上了帶帽子的滑雪羽絨衫，一步一滑地向學校奔去……8裏路，整整蹣跚了40分鍾。
腦子裏想象了多遍的場景居然真的出現在了眼前：其中一棵最大的白玉蘭樹的大半枝丫折斷倒地，許多小樹枝也散落在雪地裏，10多棵靠牆的柏數也東地西歪的不成樣子了，我的心不由得一緊，多可惜啊，每一棵樹對於我們這樣的校園來說，都是千金難買的啊！為了減少繼續的損失，我喊來了總務處的黃小君，亡羊補牢，再一次認真敲打樹上的積雪。
自己不做不知道，看著解放軍戰士敲打樹上的積雪的時候還覺得很好玩很有勁似的，真輪到自己去敲打積雪了，才感受到了其中的辛苦：踩在操場上因從來沒融化與處理而深達30多公分的積雪裏，鞋子裏全進了雪，馬上就融化弄濕了襪子和鞋幫，寒氣逼人啊；一次又一次地敲打著、推搡著粗大的白玉蘭樹，背上很快就冒汗了，汗水濕透了衣衫；時不時地一團團的、一塊塊的、一堆堆的沉甸甸的積雪敲打下來砸在身上、掉在頭上、鑽進脖頸裏，一會熱一會冷的，人直覺得發寒戰，平時缺乏鍛煉，體質已嚴重下降了啊……
但願，夜裏別再下大雪啦，否則，我們一個小時的辛勤勞動又是白費了心血……
2008年2月
戲劇人生
——給父親《戲劇人生》一書寫序言
退休在家的父親，近幾年筆耕不止，先後出版了《老縣長與小百姓故事集》與長篇自傳體小說《歲月有痕》。唯獨遲遲沒有把一生文藝創作的精華所在《戲劇集》付梓，個中原因，我想主要是因為父親愛之心切，意圖精雕細琢，盡可能以較為完美的呈現為一輩子的業餘文藝創作生涯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說戲劇創作是父親的正業，是一點也不為過的。早在五十年代末，父親就涉足小戲創作。那時父親在村裏負責共青團工作，為了活躍廣大農村青年和社員群眾的文化生活，父親創辦了一個業餘劇團。他聰明好學、邊學邊幹，吹拉彈唱均有一手，在劇團裏父親集團長、編劇、導演和首席二胡於一身，深得文藝骨幹們的推崇。在這業餘劇團的成長過程中，父親創作小戲的靈感和欲望也與日俱增。
六七十年代，父親已經成了小戲創作的骨幹，經常有作品刊載在縣裏的文藝刊物上，自然也就引起了宣傳、文化部門的注意，於是組織上給了父親很多參加省、地區、縣級戲劇創作培訓班的學習機會。其中1983年冬鎮江地區舉辦的小戲創作培訓班無疑給父親的影響是最深遠的，因為在那次班上，父親遇到了一位恩師：戲劇家、原省錫劇團編導、錫劇《雙推磨》的作者謝鳴先生。謝鳴先生認為我父親“有戲劇創作的天分、有培養的前途！”於是主動認我父親作弟子。在以後的幾年裏，書信成了師徒倆交往的主要形式，謝老師通過書信給父親輔導戲劇創作的理論，父親則及時地呈上原創作品請師傅點評，接連30多次書信的交流，讓父親受益匪淺，其中經謝老師點評四次的小戲《隔壁田》在縣裏的彙演上還獲得了創作一等獎。
父親是個地道的農民，他熟悉農業、關心農民、紮根農村。雖然做過團書記、農技員、文化站長，但其實父親的文化水平很低，隻讀過三年小學，然而父親卻擁有一雙可貴的“戲眼”，他善於從身邊普通的事件、平凡的人物中發掘有價值、有意義的新東西，他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恩，不錯，裏麵有戲！”記得八十年代初期，農村剛實行包產到戶，農業生產一下子就從“大呼隆”變成了“家天下”，新的矛盾也隨之一一暴露。父親看到了一個很平常的現象：農民在放水治蟲時，遠程田戶與近程田戶往往要想方設法搶水，父親靈感頓生：“這裏有戲！”於是一個月後，一個現代農村題材的小戲《隔壁田》就完稿了。這出小戲的上演，揭示了一個深刻的社會問題：分田到戶但不可分心，隻有團結互助才能大家都種好田，否則，黃牛角、水牛角，各顧各，包產到戶就會一場空。
有人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這句話用在父親身上是最貼切不過的了。父親一生，俠膽義肝、為人正直、樂善好施。在他創作的許多文藝作品裏都留下了他自己的烙印。我們知道從戲劇的本質來看衝突是戲劇的生命，戲劇的衝突是真善美與假惡醜的較量，是兩種思想、兩種觀念的鬥爭，在衝突中否定假惡醜、彰顯真善美。人生也如此，也具有矛盾的衝突性，無論人一生怎麼追求，都會遇到選擇和取舍。父親一生追求著文藝創作，但卻從來也沒有成名成家的奢望，也從不計較個人的得失，他可以花費大量時間幫助年輕人改稿、指點，甚至翻工代勞重寫，卻從不隨便加署一次自己的名字。然而當他的恩師意欲為弟子的成材與成果鋪路搭橋時，父親卻總是婉言謝絕，在誘惑麵前，他更看重文德和人品。父親的一生，就是這樣在選擇與取舍的矛盾衝突中得以升華、得以有痕。
今天翻看父親這數十個戲劇小品，猶如回味父親一輩子的戲劇人生。也許其中的文字還有諸多的粗糙之處，然而透過文字看父親的人生，雖仍是那麼的樸實無華，卻是越發的可圈可點，父親的執著追求，讓我們感動！引我們奮發！
父親是本厚重的書，讀父親寫的書，我也在讀著父親。
歲月有痕
——給父親《歲月有痕》一書寫序言
【題記】作為一個農村文化站長，我的父親陳生梅雖已經退休在家，但仍筆耕不止，繼去年出版了一本《故事集》後，一部18萬字的自傳體小說《歲月有痕》又已麵世，作為兒子，我理所當然的要在讀完父親的書後寫上幾句表達一下對長輩的敬意。
歲月，不是一個去寫的詞，它是一份去做的活兒。
這是父親的內心獨白，也是我解讀他的鑰匙。二千多年前，老子說過一句頗有些費解的話：“含德之厚，比於赤子”，當我拜讀父親這部書稿時，對此才有更深的感悟，也終於明白父親為什麼放不下手中的筆。
麵對生活的選擇，麵對無奈的態度，麵對時代的給予，驀然回首，父親以有限的文字表達一種難以名狀的磅礴氣魄;以細致灑脫超越平庸生命的口吻書寫人生。馮友蘭曾說過：“倘使我們可以理解人生，那麼，人生便有了意義，每個人對於人生的理解都不相同，因此，人生的境界便有了分別。”是的，人生是需要慢慢尋訪、靜靜對晤的，當人們為更多的物質利益熏染時，很少有人停下來與心靈對話，因而,在這個顯得有些浮躁的年代，父親的寧靜與深刻著實令我驚歎。
人生的意義往往是在追溯裏發現的，真正能給人留下心靈烙印的，還是樸素年代裏的那些記憶。我們的祖輩接受過洗禮，那是戰火、旱澇災難；我們的父輩接受過洗禮，那是貧窮、文革浩劫。他們的時代不同,他們的遭遇不同,但相同的是他們與民族、與命運一起向前跳躍的心。歲月是一片沙灘，父親在這片沙灘上留下了他的印記。
在那個包含著巨大自嘲的年代，當幸運經過的時候，父親沒有牽到它的手。文化生態的挑戰，直接觸及不少人的謀生方式，父親一度在家務農，而且以無怨無悔的情懷義無反顧地承受。追根溯源，這種承受，是由一種洪大的聲音點燃的。在與“懷疑一切、打倒一切”的鬥爭中，一種忠誠的力量，在父親的血液裏，一直汩汩流淌！雖然，我從父親的一記筆觸中聽到了他曾有的歎息，看到了一個老文化工作者的恭敬與憂傷，但更多的我解讀著他憂慮中對曆史的期許。曆史縱然沉重，父親的腳步沒有停止；歲月幾乎凝固，父親從未間斷過進取。也許，歲月並沒有凝固，它在迷惘中仍然悄悄前行，畢竟，曆史是人民書寫的。
與兒孫們交談，父親並不願意消泯在對那段歲月的過度闡釋裏，更多的倒是提起他的一些“民間故事”。丹麥作家安徒生筆下有許多樂善好施的人物，在我們家鄉，這些人物就是我的父輩們。父親年輕時，和我大伯、三叔用祖傳秘方“龍虎丹”義務治療被毒蛇咬傷的村民，愛和同情使他們走在生命的兩旁。“勿以善小而不為”，在那段艱苦的歲月裏，他們不僅“獨善其身”，更願意“兼濟天下”，因而他們的故事至今還在鄉間流傳。尤其是父親為一個“懶漢”治傷的故事，更為村民們所津津樂道。那個“懶漢”因偷我家的蠶豆時，被蠶豆田裏的毒蛇咬傷，生命危在旦夕，父親不但沒有訓斥他，而且還及時為他治傷，搶救了他的生命。當然，“懶漢”這個稱呼在這裏並非品德定性，而是那段歲月社會的結構性贅餘，莊稼人幹得累死還是一貧如洗，也就有人想從辛苦裏繞個彎，偷些蠶豆、蘿卜之類的作為“勝利果實”。不過據父親說，打那以後，我家的農作物竟從未被偷竊過，這裏的原因，我小時候一直不明白。
父親嗜茶，尤喜綠茶，每次和孩子們在一起，他總要用紫砂壺泡上一壺茶，且茶濃味苦，父親曰苦中有甜，這時的父親顯得那樣滿足，一種獨享天倫的滿足。三個兒子都在城裏，也有心接他和母親來城裏一起住，他卻“一簞食、一瓢飯、在陋巷”。兒孫來了，其樂融融；朋友到了，論文對弈。“綠蔭底下是我家”(父親創作的詩歌)，道出了那種親情、友情和鄉情的溫煦高邁。我知道，父親作著這樣清苦的堅守，過著節儉而幽雅的生活方式，是因為他與老家的不解情結，他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
“陋室有大靜”，而父親的頭腦中永遠隻有跨越而少漫步。他體察著小日子的質樸，也感應著大時代的脈動，百餘萬紮根土地的文字，代表著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翻到哪裏都叫人折服;不懈地創作,讚美社會主義新生活,同樣代表著先進生產力的發展要求。我不禁想起了這樣一句詩：“人，詩意地棲居在大地上”。父親正生活在樹木和水塘之間，生活在勞動和精神的自由之中，生活在文字與藝術邊緣，生活在有尊嚴和摯愛的生活之中。
冰心說：“生命從八十歲開始”,年過花甲的父親也依然在放飛著生命，也許曾“傾覆於人生的荊棘”，但一直無怨無悔。放飛，必將在歲月裏留下痕跡，即使是黃昏，也必然布滿歌唱的流霞！
校長留言簿精選
題注：自2005年2月始，我在宜興市城北小學網站上開設了校長留言簿，廣大師生員工、學生家長隨時可以在網上向我、向學校提出建議、意見，我堅持每天瀏覽不少於五次，一般都在兩個小時內可以給提建議者合理的答複。五年多來，校長留言簿收到留言一千餘條，有意見、批評，甚至責罵，也少不了表揚、鼓勵乃至褒獎，我均親自回複，長則數百言，短則三五字。這一平台很好地發揮了在幹群溝通、家校溝通中的橋梁作用。本文選用了網上校長留言簿上數十則家長、學生、老師的留言和我的公開回複。
陳校長：您好！
今天想對我們的家長——您，說幾句心裏話。這學期我們學校實行了“六麵小紅旗”的班級考評製度，看似轟轟烈烈，可是我在這裏想要抱怨幾句：
1在原來的“五星級”舊規評比裏，如果某個月沒有拿到小紅旗，至少班主任還會知道自己班級哪裏不好，然後改正，因為有扣分單。現在呢？莫名其妙哪個月的哪幾麵紅旗就沒有了，都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2沒有拿到某個方麵的小紅旗，學生很沮喪，自己也沒有辦法解釋，因為自認為這方麵自己班級做得還是很好的，怎麼就不能拿小紅旗呢？
3在平行班中，我自己覺得自己的班級孩子都很聽話，至少常規方麵是跑在前麵的，比如說路隊，每天放學都是安安靜靜、整整齊齊，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其妙紅旗就扣發了，叫學生怎麼整改？課間午間的紀律也是有目共睹的，怎麼也就沒有了？我覺得扣發小紅旗，至少應該有個原因，有個扣分單，這樣才會更好地發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