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他猛地翻身而起,昏暗的視線所及的卻是那無比熟悉的擺設,短暫的恍惚後他意識到了自己的所在。
“又是那個夢……”
他隨手一抹額頭,觸手的滿是冷汗。
又是那個夢,那個已經重複出現過無數次,困繞了他兩年多的夢,可是每次重複卻都如再次親身經曆一次般,總是那麼的真實……
知道自己再也睡不著了,他索性起床走進洗手間用冷水洗了個臉。抬起頭,鏡子中是張帶著點木然的麵孔,雖然看了兩年多,可這張臉仍舊讓他覺得陌生。
方毅,想到這個名字他露出一絲苦笑,這同樣是個聽了兩年多卻仍舊感覺陌生的名字,可不論是那張身份證還是雪姨都證實這個名字屬於他。
這張臉,以及這個名字,帶給他的隻是陌生的感覺。他經常懷疑這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自己,因為自他從兩年前的那一天在醫院中醒來後,他就完全記不起自己的身份和過去,確切的說,他失憶了。
好吧,這確實有點狗血,連方毅自己都經常如此自嘲。隻是他性格平淡,在得知自己失憶後僅僅茫然了幾天,之後就自然的接受了現在的身份。這種情況讓當時的醫生很是驚奇了幾天,甚至有些懷疑這個男孩的失憶是不是假裝的,但仔細觀察後又不像,隻能不住地感歎這男孩的性格豁達,雪姨聽了在一邊直翻白眼:什麼豁達,遲鈍才是真的!
看看窗外已經發亮的天色,方毅穿上一身運動衣走出房門,不一會兒卻又去而複返,從床頭櫃上拿起一塊機械手表,輕撫一下後戴在手臂上。
兩年之前他家裏發生了煤氣爆炸,整棟房子都燒毀了,父母都在那場事故中去世了,隻有他幸運地從窗戶中摔出來逃過了一劫,隻是頭部受到撞擊失去了記憶,而這塊表是那次事故後他唯一剩下的東西。
說也奇怪,雖然他忘記了所有的往事,可偏偏對這塊老式的機械表有著莫名的熟悉感。但隻是這點熟悉感並不足以讓他總是把這表戴在身上,更多的原因還是雪姨說過,曾經見過他的父親帶著這支手表……
對於那些失去的記憶,他從來不曾想過要找回,就如同他對其他事的態度一樣,他覺得無所謂,反正人要向前看的嘛,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好了。他這種態度曾遭到雪姨的強烈斥責,罵他是個沒人情味的白眼兒狼。
不過,聽了雪姨那句話後方毅心中仿佛被撥動了一根弦,之後就莫名其妙地喜歡上了這支老式表。或許,在他一貫遲鈍的表情下,還是渴望著一份親情的……
對方毅來說,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就是雪姨了,想到雪姨他不由搖頭苦笑,眼前浮現出一個美麗卻彪悍到恐怖的美少婦。
走出樓梯口,方毅呼吸了一口清晨微帶涼意的空氣,沿著熟悉的路線向公寓附近的小公園跑去。
對他來說,新的一天也開始了,雖然可能依舊平淡,但這就是生活啊!
方毅並不知道,他的生活從今天開始已經再不複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