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了一下,頂著一對熊貓眼出了門,過馬路的時候我格外小心,果不其然,我的擔心成了現實,我又撞上了死亡幻境。
這次我看見的幻境無一例外都是車禍,幾乎是走幾步便目睹一次,而每一起車禍的受害者出事故的過程都一樣:先是精神恍惚地過馬路,然後在背後空無一人的情況下聽見叫喚聲,最後轉身停在路中央被高速行駛的車輛撞倒。
這相似的一幕幕看得我幾乎有了心理陰影。過馬路?算了,我還是繞遠路走天橋吧。
不過這一次看見的幻境倒是推翻了我之前的猜想,我之前以為所有人都是被腦內出現的聲音害死的且害死他們的聲音來源於一個女鬼,但現在看來不是,車禍的受害者所聽見的叫喚聲來自外界,有男聲也有女聲。
難道說罪魁禍首是我在那甬道底下看見的那一群幽靈?它們之中應該有男有女,說不定還分配了索命的任務呢。
我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就隻有一點挺離奇的,既然是那群幽靈作祟,那為什麼不來害我,反而在我看見他們之前把我給整正常了?難道是發現我的心靈特別美不忍心摧殘我這隻祖國的花朵?不得不說,這理由聽著真舒服。
坐在車上的時候,我索性把老陳所說的和我所看見的所有幻境都回想了一遍,在腦袋裏整理了出了以下幾點。
第一,所有受害者都在演出廳呆過。
第二,受害者之間除了都進過演出廳之外並沒有其他明顯交集。
第三,受害者死亡之前都處於精神恍惚狀態,而死亡原因都與神秘的聲音有著直接關係,姑且稱這種聲音為奪命鬼聲(這名字真是酷炫)。
第四,在自身出現異狀後,受害者之中極有可能無一人向外界求助。(沒有人站出來對他們的意外死亡提出異議)
第五,受害者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被來自外界的奪命鬼聲所害致死,另一類則是被腦內的奪命鬼聲害死。但若按死亡的形式來分,受害者又可分為意外死亡和自殺兩類,且造成意外死亡的奪命鬼聲皆為名字的呼喚聲,而造成自殺的奪命鬼聲則為女人的歌聲。
第六,自殺三人的奪命鬼聲來源於同一個女人,是否生前認識還有待考察,其他受害者的奪命鬼聲之間則不能確定是否有關聯。
根據上麵幾點我至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演出廳是奪命鬼聲的發源地。而結合我自身的經曆來看,舞台是關鍵,舞台背景牆之後的空間更是絕對地有問題。
不過這樣看來,疑點也很多,多得光是想想就得讓我鬱悶死。反正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為了不自找不痛快,我還是決定先暫且把疑問放一邊。
按電話裏葉斌所說的地址我終於在一棟勉強能稱為寫字樓的老舊建築裏找到了他所在的事務所。
在這個不足十平米的房間裏,正對門的棗紅漆田字格窗戶旁擺放著一張掉漆的解放黃木桌,文件袋整齊地堆放在木桌一隅,餘下的桌麵則被兩台筆記本電腦占據。
我進門時葉斌和一個陌生的男人正麵對麵分坐在木桌兩側。葉斌一看見我便很熱情地起身讓我坐靠牆的長木沙發,我看了看那上麵辨認不出原本顏色的灰蒙蒙的坐墊,禮貌地拒絕了。
陌生男人也站了起來,葉斌為我介紹了一下我才知道他是他的合夥人兼同事,我禮貌地和陌生男人打了個招呼,便轉頭和葉斌直入主題。
“葉斌,你查到了些什麼?”
葉斌笑著搖了搖頭道:“我沒有查。”
我皺眉,正懷疑他是不是為了報複昨晚掃興之仇特地耍我,就聽他加了一句:“但我剛好認識一個人,那個人能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我眼睛一亮:“誰啊?”
“華笙歌劇團的前任團長,我的高中同學。他在華笙歌劇團呆了七年,今年年初辭職的,你說的那三個人他很熟。”
我說呢,怪不得這麼快就有消息了。
“那真是太巧了。”我笑眯眯道。
“更巧的是他剛好是曲兒要我幫你介紹的對象。”葉斌笑得無比燦爛:“他馬上就到了,正好借這個機會你們可以找個地方坐下好好聊聊。”
相親?我感覺被一道霹靂劈中,原來要報複我的不是葉斌是林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