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沒有被腐蝕的就成了文化。歲月隻淘汰著人,把他們一一抹去,可是路卻愈來愈長,石板上的路,屋脊上的路,砧聲裏的路和民歌裏的路,到處閃爍著雨水的光芒。 門楣期待著一個似曾相識的老人;一幅年畫期待著一個夢幻般的紅衣媳婦;一個青花碗期待著一個家族的續譜;一條步履蹣跚的狗期待著重回菜花地裏的春光。 黃泥地上的曆史是我們所有已逝歲月的幻覺。被經年的雨所衝刷不動的,除了樹根就是那一麵朝向蟋蟀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