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趕去唐大郎經常放魚籠的地方,正好看到大郎把魚籠從河裏給拉上岸。
這個魚籠差不多有七八米長,在水的阻力和魚籠裏魚蝦的重量下,一個人很難拉起來,所以唐木也在一邊幫忙。兩個人費了好大的勁終於把它給拉上了岸。陸氏來找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在把籠子裏的魚蝦給倒出來。
因為前一段時間一直在忙著地裏的活,然後兄弟幾個蓋新屋的時候也會每家去幫忙一兩天,所以魚籠一直都沒有來取。這會籠子裏鑽進了很多的魚和蝦。大大小小的魚,草魚、鯽魚、白魚、鯿魚。。。。大的估計得有五六斤重,小的就隻有大拇指般大小,還有好些大小不一的蝦子。據唐大郎的估計怎麼的這些魚蝦總有七八十斤呢。
陸氏看到這麼多的魚,早把找大郎是為著地的事給忘的一幹二靜了,想著這些魚賣去鎮上可以賣好些銀子的,估計得有一兩多吧。
“大郎,這些魚和蝦子到鎮上去賣得賣一兩多銀子呢吧。”陸氏很是高興,看著魚簍和木盆裏的魚蝦,似乎看到的是一個個的銅板。
“是啊,爹,這些能賣好些錢呢。爹,大的我們拿去賣,小的拿回家讓奶奶給我們紅燒吧,最好是炸著吃,可香了呢。”唐木也很是高興,想到被油炸的鹹香的魚,放嘴裏一嚼,脆的連骨頭都可以一起吞下。唐木感覺自己口水不住的出來,偷咽一下。
大郎聽了兒子的話也覺得不錯,正要說什麼,不過卻是陸氏搶先了,“你就知道吃!大郎,這些魚蝦全都拿去賣。”
大郎不高興了,“不就些小魚小蝦嘛,反正也賣不了幾個錢,那就讓孩子解解饞。你這婆娘給自家孩子吃還這麼摳啊。”
“什麼,我摳門?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啊。你就知道在那幾畝地裏鼓搗,一年下來也沒幾個錢。眼看著唐木到了說親的年紀,我看你拿什麼給他說媳婦去。”
“哦,對了,”陸氏終於是想起自己來的目的了,“六郎家要把兩畝地給租出去,你去把地給要過來種。他家能蓋這麼大的幾間屋子,我就不相信他們還會稀罕這兩畝地的收成。”她就不相信自己沒本事把那兩畝地給弄過來。
“噌”的一聲,唐大郎從地上猛然起身,一步衝到陸氏麵前,“你這婆娘是不是又去六郎家啦?他家地租給誰是他家自己的事情,你憑什麼去攙和?你又讓我怎麼去說?真是的,你這婆娘,真是。。。”大郎在那狠的牙癢癢,可是他卻沒有動手,隻是在那原地攥著拳,呼哧著粗氣。這個陸氏就是不省心,以前就老是用大嫂的身份去壓下麵的兄弟,好在那時還沒分家,家裏還是爹娘做主,她也鬧騰不出大動靜。現在分家了,居然還跑去弟弟家裏去鬧騰。
“我怎麼了,怎麼了?你自己沒本事還怪我!再說了他們家就一個丫頭片子,還不知道有沒有生兒子的命呢。唐木好歹是你們老唐家的大孫子,你娘不幫著我家也就算了,居然還偏心眼,六郎家蓋屋子她肯定私底下貼補了。”陸氏也不怕大郎,瞪著眼睛看著大郎,一副“我就是這樣,我很有理”的樣子。
在旁邊站著的唐木,看著握著拳頭的爹,很想讓母親不要再說下去了,就怕爹會打她。可是他也知道陸氏做的這些都是為的自己,所以他就隻能在一邊有點著急的看著。
聽著自己媳婦越說越不像話,居然還詛咒六郎家生不出兒子。一直就很好脾氣的大郎爆發了,“啪”的一聲,陸氏的臉色儼然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手掌印,慢慢的,越來越紅。。。。。
陸氏完全傻眼了。在他的印象裏,大郎不是眼前這個紅著眼睛瞪著自己的男人,更加的不會打自己。這些年不管自己在家裏怎麼鬧騰,大郎隻說過自己幾句,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打自己。
“哇,你打我。你居然打我。”陸氏大哭了起來,“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我要回娘家去。”陸氏這會已經不去管大郎的反應了,邊哭著邊往家跑。
“娘,娘。“唐木沒想到父親會動手打人,可是看著臉色不好的父親,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看著母親跑出去的背影,希望不要出事啊。
唐大郎也是傻眼了,可是他就是聽不得她說這麼難聽的話。六郎是自己最小的弟弟,陸氏好歹是六郎大嫂啊,她怎麼可以說出這麼詛咒他的話,居然說他斷子絕孫,這是多惡毒的話啊。
哎,算了,不去管她,等她鬧過了就好了。還是抓緊把魚蝦給裝好去買了才行,不然死了就賣不掉了。
大郎趕緊的忙著手頭的活。唐木在一旁也抓緊著幫忙。
陸氏邊哭邊跑著回家。從九匡河回唐家路上時要經過一條田間的黃泥埂道的,這個時候正是村裏人在田間勞作的時間。她這樣子很容易的就引起了田間勞作的村裏人的注意。大家紛紛放下了手裏的農具,三兩個聚在一起談論著陸氏到底是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