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和唐六郎一起趕到耳木場臨時搭建的草屋的時候,五子正焦急的喚著在木板床的邊上躺著的曲爺爺,“爺爺,怎麼了?爺爺,你不要有事呀!”
唐青站在床邊,看到的是麵如土色的曲爺爺正氣若遊絲的躺在那裏。
前幾年,曲爺爺就有一次突然倒地,請郎中一看,說是曲爺爺以前太勞累了,身體虧的厲害,像他這個年紀,已經經不起再一次的暈倒了,一定要好好的養養,這樣才可以多活幾年。可是曲爺爺是個怎麼都閑不住的人,在五子一再的勸說下,他才答應不幹其他的活,就隻幫著看看耳木場。五子也就任由他去了,後來五子就找了村裏的郭寡婦給幫忙洗洗衣服,做做飯,這樣曲爺爺也可以省力一點,郭寡婦的兒子小寶就給耳木場的幾隻豬羊喂喂食,清掃清掃豬圈羊棚。這些年曲爺爺身體倒還不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就突然暈倒了。
“五子哥,別擔心。曲爺爺會沒事的。”唐青不忍心看五子這麼難過,就再一邊安慰他。
“快點啊,施郎中。”屋外傳來小寶催促的聲音。
“呼,呼,你這娃子,別拉了,這不就到了嘛。”
五子聽到施郎中的聲音,馬上就跑出門去,連揪帶拉的把施郎中給拉到了床前。“都讓開一點。”施郎中看到床上的曲爺爺,馬上就一臉凝重的給她把起了脈。
唐青一點都幫不上什麼忙,她隻能在一旁心裏默默祈禱。
看到郎中放下了曲爺爺的手,五子趕緊就上前詢問:“我爺爺怎麼樣了?”
“唉,老人家是憂思過重啊。他這個年紀,唉,我給你抓些補身體的藥,你們要有準備。”
“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我爺爺呀!求你了!”五子抓著施郎中的胳膊,一個勁的哀求。
唐青看著五子抓著郎中不放,這樣會耽誤施郎中開藥的,唐青過去,扯著五子,“五子哥,你快放開施郎中,他要給曲爺爺開藥呢。”
等五子的手稍微鬆了些,唐六郎趕緊帶著施郎中去了五子家,草棚裏也沒個桌子,根本就沒地方寫方子,也隻有五子家離得最近了。
唐青正想要對五子再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可五子卻什麼話也沒說就拿開了唐青一直抓著他胳膊的手,然後就坐在曲爺爺的身旁,就這樣靜靜看著昏睡著的曲爺爺。
唐青看了看自己被拿開的手,再看向坐在那的五子,她知道他現在在怪自己。施郎中說曲爺爺憂思過重,唐青知道曲爺爺最擔憂的就是五子的親事了。自己拒絕了五子的求親,然後曲爺爺就昏倒了,五子一定覺得是自己的緣故才讓曲爺爺昏倒的。唐青理解他的這種心情,所以她會承受下五子的怒氣,可是不要是這樣的沉默,這樣的無視比責罵自己還要讓唐青來的心裏難受。
“你快回去吧。”五子突然開口說道。
唐青知道五子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因為這會屋裏除了昏睡的曲爺爺就隻有五子和自己了。
“我。。。”唐青要說什麼,可一切的話卻又梗在了那裏,唐青從沒覺得這麼沮喪過。五子大概是真的不想看到自己吧。唐青這麼想著,看了看五子,然後就默默離開了草棚。
走出一段,唐青習慣的往身後看去,可身後空無一人。“唉!”唐青歎了口氣,然後繼續往家的方向走去。以前自己從耳木場回家的晚了,即使自己再三要求不要五子送自己回家,他還是會在自己身後一直遠遠的跟著,直到自己進院子,他才離開。以後怕是他不會再送自己了吧。
唐青進院子的時候,顧氏正端著隻罐子從灶間出來。
“娘,這是幹什麼呢。”唐青問顧氏。
“娘去給曲爺爺送帶點魚湯去,青兒,你爹爹剛回家拿了錢去鎮上抓藥去了,小安娘讓他中午在你二伯家吃。中午的午飯你就做你和小圓的好了,鍋裏還剩下些魚湯,其他你看著辦。爹娘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呢。”顧氏說完就匆匆解下圍裙,然後出了院子。
唐青悶悶的回了聲“知道了。”也不管顧氏有沒有聽見。
唐青實在是沒有心青去想中午要吃什麼,反正有魚湯,碗櫥裏還有早飯沒吃完的饅頭,等小圓回來,就將就著吃吧。
耳木場初具規模的時候,也就是唐青十歲那年,家裏就把學堂的給孩子做飯的活給了唐二郎家做,一方麵唐二郎是廚子,在做菜這方麵的手藝還是不錯的,另方麵,那時候他家裏有三個正適齡出嫁的女孩,這嫁妝也是要不少呢。最重要一點,顧陸氏那時有了身孕,而且即使沒有身孕,她也忙不過來的,唐青更是要忙耳木場的事情。因這幾點,就讓唐二郎來做了。唐青看過好幾次唐二郎準備的飯菜,色香味都不錯,而且這幾年下來也沒有出現孩子抱怨說飯菜不好吃的情況,至於他從中賺了多少錢,唐青覺得自家也管不著了,隻要他能保質保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