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當村子裏的雞啼叫第一聲的時候,五子就醒了過來。睜開眼,屋裏還是一片漆黑,隻能隱約的看見屋裏家具的輪廓。已經習慣了天不亮就起床,也習慣裏軍營裏早晨的喧鬧,這會如此安靜,倒是有點不習慣了。床上傳來輕微的呼嚕聲,看來青兒正睡的熟呢。五子這麼想著,就輕手輕腳的從鋪蓋上爬了起來。因為屋裏的這張床不是很大,又有著兩個孩子在,怕會壓著孩子,五子昨晚就睡在了地上的鋪蓋上。五子將涼席、墊被,枕頭、蓋被都整齊的放在一邊,然後就小心的開門出了屋子。
天微亮,東麵的天際微微的發白,空氣裏帶著些水汽,有點微涼。五子深深的吸了一口這家鄉的早晨微涼的空氣,再長長的呼出,似乎將昨天的所有酒氣都從身體裏呼了出去,一時隻覺得身子輕快了不少。
昨天沒來得及去還的板凳桌子都還在院子的一角堆著,五子坐過那些桌凳,想著等天大亮了就一家家去還,然後就進了灶間準備燒早飯。昨天的酒席上上剩了不少的菜和飯在,都好好的放在幹淨的盆裏。看著這些,他倒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下手了,幹脆先燒些熱水。
顧氏聽見了灶間的動靜,連忙就起身。等到灶間一看,卻是五子在燒火。
"五子,咋起這麼早啊?快回去再睡會,早飯娘來做。"顧氏說著就要去接過五子手裏的柴火。五子連忙就說他隻是在燒水,早飯還沒做呢。顧氏一聽,也就不在勉強,就動手做起了早飯。
顧氏一邊忙著手裏的,一邊不時的還打量著五子.出去了快一年了,五子看著就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皮膚黑了些,身量也高了,看人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至於哪裏不一樣,顧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但是她知道,五子現在肯定是在軍營裏有些出息了,要不然也不能夠回家來。這個顧氏還是有些知道的,這去當兵的,要不是有出息了,哪個是能夠中途就回家來的?
顧氏這麼想著,忽然腦子裏就冒出了黃婆子的那件事情。雖然這黃婆子被打了板子也被關了幾天,但是顧氏心裏就是覺得不解氣。現在五子回家來了,是不是能把這件事情告訴他,然後讓他去……可是又想到唐六郎囑咐她的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兩孩子,畢竟這不是件愉快的事情,別再讓孩子們心裏不舒服了。可是顧氏卻是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五子啊,娘跟你說件事情。"顧氏還是忍不住要把事情告訴五子。
聽過顧氏的話,五子隻覺得心裏的火就似要從嗓子裏噴出來一樣。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還是幫著顧氏一起做好了早飯。
吃過早飯,五子和顧氏一起去還了向村裏人家借的桌子條凳,唐六郎和小安去了學堂。唐青自然是回屋子去看兩孩子了,小圓早一步進了唐青的房間去看兩孩子去了。自從兩孩子對外界的反應漸漸大了,小圓愛往唐青的房間去了,她覺得兩孩子真是好玩的不得了。
唐青看小圓在床上逗著兩孩子玩,她就去開了箱子去看看有沒有適合的布匹還拿來做衣服。昨天她當時雖然情緒有些激動,但是五子讓她多做幾件羽絨衣她還是聽到的。不管他是派什麼用處,這點事情唐青自認為還是沒有問題的。雖然鴨絨不好弄,但離著天冷好有差不多半年的時間,慢慢的收集起來就成了。隻是唐青翻了編箱子,發現用來做衣服的料子卻是不夠的了。她知道顧氏應該是備著些的,她打算問顧氏有沒有,若是還不夠,那要去買些回家來的。箱子裏的料子放的可能是有些久了,樟腦的味道很重,唐青看外麵天色不錯,就抱出去散散味道。
唐青把不晾的差不多的時候,顧氏拿著圍裙邊拍著灰塵邊進了院子。
"娘,五子哥呢?"唐青看隻有顧氏進了院子,很好奇這才回來的第二天,他不在家裏陪著他們娘仨,倒是去了哪裏?
"哦,五子啊,去了趙春他們家,那幾家孩子有讓五子給捎信回來,五子給送去了。"顧氏上前幫著唐青曬著布,說道。
"哦,這樣啊。"唐青隨口應著。
另一邊
五子確實是給那幾家人家去送了家信,不過送完了信,他並沒有立刻就回家,轉而去了小黃村。黃婆子家並不難找,五子隻是問了下路人就找著了。
黃婆子家的院子是青磚紅瓦,在一片土牆的房屋群裏顯得格外的顯眼。五子忍著怒火上前去敲想了院門,敲門的力道可不輕。要不是為了不引別人的注意,他真想就直接踹了門。
"誰啊,敲那麼用力幹嘛呀,趕著投胎啊!"院子裏傳來一個婆子的怒衝衝的聲音,五子想這應該就是黃婆子了。
院子門被打開了,黃婆子出現在了門裏麵。黃婆子原本帶著不耐煩的神色在看到院子外站著的五子的時候轉變了過來。"你有什麼事情嗎?"黃婆子本以為是村子裏的鄰居。自從她從牢裏出來後,村裏原本那些嫉妒她家的人就沒少對她冷嘲熱諷,她還以為又是哪個婆娘來笑話她,所以口氣很不好,卻不想會是個從沒見過的小夥子,大概是來找她給家裏誰接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