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明月當空
自上次街頭巷戰,薑寧重傷被人救下送回家,太陽升起落下已過了三個輪回。
“嗚……奧……啊啊……啊”,三個日夜的昏迷,讓意識漸漸複蘇的薑寧精神飽滿,薑寧微眯著眼,發出一聲舒爽的嘶嚎,正所謂樂極則生悲,薑寧下意識的伸展雙臂,準備伸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之下卻忘了自己身上的傷勢,牽扯到傷口,發出了一聲聲的慘嚎。
慘嚎之下讓薑寧本來迷蒙的眼睛噌的睜得跟丸子似的,可入目所見,卻讓薑寧陷入了一陣恐慌。看著屋頂裸露在外的原木,上麵似乎隻是經過了簡單的炮製,還有那一根根的椽木,薑寧的腦袋一點點的轉動,將屋子裏大致掃了一遍,大青磚的牆,木製的窗戶,上麵糊著窗紙,東邊角落裏的木櫃,櫃上帶著些許銅綠的鏡子,還有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些東西,擺設,薑寧可以萬分肯定,自己一定沒有見過,但詭異的是自己卻有一種淡淡的熟悉感,仿佛自己在這曾經度過了一段相當漫長的時間,再看看自己身上纏著的白色布條,動作稍微過大便撕裂般劇痛的傷勢,薑寧的臉是越來越白,那種死人般的慘白,額頭上漸漸滲出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
而薑寧卻仿若未覺,隻是雙目無神,呆呆望著屋頂,嘴裏喃喃著:“這不可能……不可能,隻是個夢,是個夢,是個夢……”。
這時,一個身穿藍色粗衣,頭包蘭巾的夫人踉踉蹌蹌的衝進屋門,扶著門框,看著屋裏喃喃自語的薑寧,眼睛唰的一下就紅了,倆行濁淚無聲留下,婦人激動的不能自以,隻是不住的說道:“寧兒,你……你終於醒了,醒了就好啊!”
在床上自語的薑寧聽到聲音,扭頭看了過來,又是詭異的熟悉感,就在薑寧腦海思索這是誰時,嘴裏卻不由自主的叫道:“娘……”,倆眼頓時濕潤。
薑武氏,即薑寧母親這時已經走到了床邊,慢慢蹲下,雙眼微紅,雙手緊緊握住薑寧的右手,不停的摩挲,然後貼到了臉頰邊,似乎在感受著自家兒子現在的溫暖,一旁的薑寧先是愣愣的看著這一幕,嘴唇微張,一臉的苦笑,但當薑武氏,準確說自己現在這個身體的母親握住他的手後,一種溫情湧上了心頭,感覺心口的部位暖暖的,就連自己身上的傷痛似乎都減輕了不少。
這時薑寧現在心裏是糾結與渴望並存,一方麵似乎糾結自己好好的多了個母親,有點抗拒,但另一方麵卻又在微微渴望著這份關心,親情,倆種矛盾的想法弄得薑寧現在都不知該怎麼辦,場麵一時相對無言,氣氛一時陷入了一種怪異的氣氛。
薑母鬆開握著薑寧的雙手,眼神定定的看向薑寧,看的薑寧臉皮有點發紅的時候,薑母伸出手將薑寧蓋住半邊臉頰的亂發給打理了一下。
薑母眼神溫柔的看著薑寧道:“寧兒,娘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啊!”薑寧有點驚愕,不知所措,不知薑母要跟自己說什麼,難道是要問自己怎麼受的傷?為什麼受的傷?如果是,自己該說些什麼,薑寧心裏亂糟糟的想著。
“兒啊,等你傷好之後,娘想帶你回老家義安村,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娘托人在老家給你問了親,你說好不好啊?”薑母笑眯眯的看著薑寧。
“娘,我……”。
“寧兒,娘知道你喜歡修行,一直希望在修行的路上走得更遠,讓家裏的生活更好,平時你的努力,付出的艱辛,娘都看在眼裏,娘也希望你修行有成,但為娘更希望的是看到你平安,不是成為什麼大英雄,你爹早早的就不在了,娘現在隻有你這麼一個兒子,那天看到你受了那麼重的傷,為娘心疼啊,不想看到有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時候,寧兒,跟娘回老家吧!昂……。”薑母說著說著就掉開了眼淚,說完便倆眼期盼的看著薑寧。
薑寧剛開口就被母親打斷,本來有點鬱悶,但聽到薑母情真意切的言語,心裏的一根弦如遭重擊,薑寧前世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唯有的親人可能隻有院裏的朋友與孤兒院的長輩們了,至於父母,隻能是薑寧心中從小到大的一重重的夢境,從來沒有感受過父母濃濃的愛,現在薑母的這一番話直接擊中了他心中最為脆弱的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