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做了一個冗長的夢,那是關於一個幸福的一家三口的故事。
他們在臨近海岸邊的地方,有一套自己的海景別墅,說不上多麼奢侈浮華,卻很溫馨治愈。
她在夢裏扮演了一位母親的角色,還有自己的孩子,那是一個長得好可愛的小女孩兒,會粘著她的手臂,甜甜的叫媽媽。
林西發自肺腑的喜極而泣,她給女兒取名叫嘟嘟,因為女兒的臉蛋有點嬰兒肥,嘟嘟的好可愛。
很奇怪,她在夢裏能看清女兒的臉,卻看不清楚丈夫的臉,但她知道,他長得很英俊,能為這個家庭撐起一片天,很有擔當。
他們每天生活在一起,日複一日,平淡卻幸福著,沒有大風大浪的災難,也沒有繁華市井的吵鬧。
也許是成長環境導致了她沒有什麼大的誌向,她夢寐以求的就是這種平淡的生活,粗茶淡飯,有他、有女兒,這就足夠了。
她以為會這麼繼續幸福下去,每當日落,靠在他的肩膀上,聽著晚霞中的海鷗、聽漲潮中的海水,和他十指交纏。
盡管看不清楚他的臉,但這個男人在身邊卻讓她非常有安全感。
直到有一天,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
那是一個全身上下帶著濃重殺氣的女人,總是被一團迷霧籠罩著,她來這裏的目地,就像是為了解決某一個人而來。
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但當她將槍子射進他的胸膛的時候,她看清楚了那個女人的臉,同時,也看清了他的臉。
她驚恐的發出尖叫,甚至是無意識在胸膛裏發出悲鳴,因為那個女人的周身迷霧散開,出現的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
她的丈夫,正躺倒她的懷裏,嘴裏不斷的溢出血沫,他的呼吸不再平穩,將手臂伸向她的臉頰,卻在那一刻驟然定格,轟然倒塌下去……
因為,這個讓他魂牽夢繞的男人,正是她痛恨了這麼多年的左諾一。
她痛苦的張開嘴巴,卻無法得到順暢的呼吸,仿佛一把尖銳的利器,一下一下,狠狠的戳著她的心口……
淚水像是黃河開閘一般,爭先恐後的從眼眶裏流淌出來,她真的嚐到了極致的痛苦,卻比在她心髒上開了一個洞還要付出百倍的代價!
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的女人,會突然跑到她的家,做出這種事?
丈夫已經被她殺害了,她的女兒會不會也遭遇毒手?
就在她抬眼之際,那個女人舉起嘟嘟,陰沉森冷的唇角上,緩緩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不要!!!”她的臉色一瞬間血色全退,驚懼的大喊。
那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的女人將嘟嘟舉過頭頂,嘟嘟還在哭鬧的喊叫:“媽媽,你為什麼不要我?媽媽,你不要丟下我,媽媽……”
隨著女人將嘟嘟重重地摔在地上,嘟嘟稚嫩的童聲也戛然而止。
林西喘著粗氣睜開眼睛,心髒仍然不受控製的狂跳,眸中浮上哀傷之色,泛起盈盈水霧。
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
她現在在哪裏?今天是什麼日子?
突然,林西的瞳孔一陣急劇的收縮,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房間裏,環顧了一下四周,卻在下一刻猛然坐起。
床頭前一個長得好漂亮的小正太,雙腿疊交在一起,坐在書桌上,大約看起來五六歲的樣子,看見林西也將目光轉向他的時候,小正太露出了微笑,禮貌的問了一聲:“醒了嗎?舅媽。”
林西驚異的瞪大雙眼,聲音暗啞的不像話:“你……叫我什麼?”
小正太自報家門:“我是韓非玦,我叫你舅媽。”
聽到他的話,林西躲避似得將視線轉移,本能的拒絕道:“我不是你的舅媽。”
韓非玦,這個可愛的小男孩一定韓葉涼和尹尚雪的兒子。
如果她接受了這個稱呼,那麼,就等於她接受了那個人
似乎見舅媽不太能接受自己的身份,韓非玦沒有更多的抗議,而是從屁股底下抽出來一份資料,遞到林西麵前:“不管你是不是,我希望你能把這份資料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