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不出手,出手一定做到最好,這一向是施喜的人生原則。
鏡子中的美人一襲白衣,纖腰不足一握,裙袂的裁剪是一層層的,十分別致,風吹過,宛如鳥羽飛揚,其中更有點點銀絲閃爍,襯得佳人如飛天羽化一般,正是這條白羽星羅裙的妙處。
略微一移步,便可見足下玉蓮花紋閃爍,這玉蓮鞋其中的紋絲乃是將夜明珠磨成粉,染上織物而成,夜間行走之時,如踏星光之上。
素白的小臉上幾乎沒有妝容的痕跡,卻生生的壓下了滿身服飾的奢華,多了一股出塵脫俗的美。
“行了,別的金銀俗物什麼配飾不用添加了,太子一向喜歡簡樸。”施喜點點頭,什麼事情都是過猶不及的,想了想,又令碧奴去掉了幾樣星鑽,繞著鏡子轉了一圈,閉上眼睛想了想,現在這個仙女裝扮和太子站在一起,兩人一身白衣,再來個琴瑟合璧,那就應該是什麼天作之合了吧。
碧奴癟癟嘴,就這套價值幾乎能讓施城百姓吃上半年的衣服在她家小姐眼中還叫做簡樸,真可憐那位太子,要真的娶了小姐,估計就不止是軍費匱乏的問題了。
華服美人,華服美人,沒有了華服的襯托,還能剩下幾個美人?這個觀點深得施喜的心,造衣服,打首飾,施喜一向的原則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貴。
貴就等於穿的人少,穿的人少就等於小眾,小眾就等於品位。
等到時尚人士施喜搖曳生姿的打扮一新重新走回落英賭局開設處時,已經是到了接近傳奇一局的時候了。
“施姐姐,你去哪裏了?”撲過來的小女孩看似純真可愛,實際上施喜深知這也是一個腹黑的主,連忙笑道,“有些困倦,回去休息了片刻。”
“亦然妹妹,怎麼不見柳三娘?”深知柳三娘對太子的企圖,其實施喜此刻想問的是這個情敵在哪裏,是不是在對她的小白兔搶先下了手?
“太子殿下剛剛離開,說出去透透氣,柳三娘去答謝太子的贈花之情了。”亦然用團扇捂著嘴笑著說道,“姐姐今晚這身衣服,可真是美,若是能化些銀粉做妝,怕是還要貴氣逼人一些。”
“蒲柳之姿,哪裏敢妄想什麼貴氣,倒是妹妹今晚純真可愛,這條玉籠紗怕不是禦賜之物?”
和這些貴女的扯東扯西一向是施喜最不耐煩的事情了,但是此刻她卻不能走,因為她得給即將進門的太子一個端莊賢淑,溫文爾雅的形象。
施喜自信,以她的美貌和智慧,隻要太子上了她的船,必然就沒有翻盤的可能。
前廳人流如織,人潮中陡然爆發出一陣喧嘩。
往些年,施喜必然是不動聲色的找上一個隱蔽的包間,坐下來靜看這些賭客們的百態,不過今年嘛,盡管對自己策劃的項目已經是爛熟於心,施喜還是得裝出一臉震驚的模樣。
千萬盞紅燈在櫻花林中漸次亮起,緩緩升空,明月之下,一隊身著紅衣的舞娘正在靠著幾根絲帶懸在最中心的那株千年櫻花樹中,淩空舞動,山風乍起,花瓣飛舞,紅燈搖曳,美得不似人間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