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並未想到藍菱會提這個問題。昨夜去杜玉軒處理並未帶她一起，所以她並不知道我其實也想殺了那主事之人，隻是未遂而巳。至於那隊府兵，開始時他們確實是奉命行事，而後來，我已經言明鄭宇和淩雲的身份，他們仍然下殺手，甚至於我已經逃走，他們還是殺了鄭宇，一點不介意他大將軍的身份，也未曾想過若是將軍被殺，對安城有何影響。那時我就說過，若他們執意如此，無論主事者是誰，我都會天涯海角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若此話不能兌現，那麼這世上還有公義二字嗎?
我組織了一下語言，把這個意思表達給了藍菱，她意也接受，但又問道：“既如此，為何要布置成意外?便讓杜府的人知道這就是我們做的，為的就是給鄭將軍報仇，豈不痛快?”
我用手指點了點藍菱的頭，笑道：“傻子，這是小六布的局。你以為杜府的人會不知道這是我們做的?若杜尚書之前並不知情，那麼他可能不知，但若他之前和杜玉軒合謀，那麼此時也就一定知道這並非意外。這世上哪裏有這麼巧的事?而且越是心裏有鬼之人，越不會相信巧合二字。所以，誰派他們去的，誰就一定明白。反之，其它人不會知道。畢竟這是天下腳下，有點風吹草動，很有可能會影響我們之後的計劃，所以小六這麼做巳是最妥當之辦法了。”
藍菱想了想，再低下頭輕聲道：“就算這些小姐都說得通，可小姐是不是也決定不要我了?”我心中一驚，問道：“為何如此說呢?”
藍菱抬頭，眼睛竟然紅了，道：“我也隻是一個下人，而小姐昨日去杜玉軒那裏都未帶著我，可不是不相信我了?再加上我知道小六昨日帶回另一個丫頭，是小姐從小用慣了的，和我這個半道上的比起來，自要親上許多。想來小姐到那裏接她回來，又不帶我，大概就想不要我了。所以，我今日聽到那些府兵的下場，想想同為下人，作不得主，所以……”
這個傻丫頭原來是免死狐悲，隻是她又如何會與那些府兵相同?我有些好笑道：“那些府兵之所以死，是因為人除了有忠外，還應有義。若有一天，我讓你去做不仁不義之事，即便我是你的主子，你也可以嚴辭拒絕的。至於如風嘛……”我故意拖長聲音，觀察藍菱的反應，果然看她的眼圈又紅了許多，便繃不住笑出聲來，道：“你呀，這個小腦袋瓜在想什麼?如風是我自小一處的，而你也是與我患難與共的，我從未把你們當作丫頭，你們都是我的姐妹，知己，難道我就隻能有一個姐妹、知己麼?還是說，如是我接了如風回來，你便要離我而去?”
藍菱使勁搖頭，道：“我當然不會，除非……除非小姐不要我了，否則我說什麼也不會走的。”我也搖頭，道：“我如何會趕你走?我們三個一處不是更好麼?如風那丫頭，你和她相處之後就會知道，性子很直，也很熱情。而且你和她做了朋友，那這園子裏的大小事情，你便不用出門就都可以從她嘴裏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