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換一早起來,就有侍者已經等在門口,替他準備好今天的衣服。
“今日有什麼事嗎?”薛換伸出雙手,等著侍者來幫他穿衣,侍者替他將衣服整理好衣服,恭敬地答道,“大少爺讓我通知您,今日要去郊外的祖墳去祭祖,讓您準備一下,早餐已經備好,不知道您是要騎馬還是乘車。”騎馬,薛換自然是不想再嚐試了,一次的教訓已經夠了,何況今日還要和家人一起出去,若是選擇騎馬,結果可想而知!
“告訴大少爺,今日不騎馬,備車就行。”薛換穿好衣服,另有人來帶他去吃飯。薛換是最晚一個來的,其他人已經先吃上了,他一坐下,就有侍者另拿了碗筷放在他的麵前。
“今日要去祖墳祭祖,回來的會晚一些,可以讓侍者準備一些吃食過去,品珍閣的糕點此時已經開始做了,不知道能不能買回來一些。”薛蕪說著讓身邊的侍者前去品珍閣。
“不用麻煩了,吃不吃糕點也沒有什麼。何必再讓侍者麻煩,阿換,你的身體怎麼樣?”說話的是薛塵,薛家的老三,為人儒雅有禮,在薛家很得人心。
薛換最敬佩的就是這個薛塵,“已經好多了,今日一早起來,神清氣爽。”倒也不是說假話,他今早起來,確實發現自己的身體比往日舒泰許多。
“這就好,雖說你的身子不好,經不起這樣的車馬勞頓,但是,祭祖卻是一定不可少的。前幾****去了南陌,給你帶了一些藥材回來,已經吩咐侍者請醫者熬製好了,等一下你帶著吧。”薛塵說著,揮手招來一旁站著的侍者。
“這裏沒有你們什麼事了,都去吃飯吧。”
“是!”侍者們恭敬地行禮,紛紛離開。
“最近的生意怎麼樣?”長子薛逸突然開口問道,他自幼進入軍營,剛正嚴肅,平日裏極少和家人見麵,薛換心裏有些怕他,幸而這話是問薛塵的。
薛塵的幾個鋪子近日裏都遭到官府的盤查,雖是已經派人去打點了,情況也沒有得到什麼改善。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對手做的,畢竟他的對頭不在少數,有些家族勢力龐大,甚至在軍中都有勢力。現在看來,應該是有人要打擊薛逸的地位,才牽涉到他。
他們的父親死了已經有些年了,現在的薛家,全靠他們兩個在撐著。以他們的實力,是有可能讓薛家成為羅耶又一個勢力強大的家族的,故而才會有人急於扼殺他們。
“還是那個樣子,做大了,自然會有人眼紅,蚍蜉撼樹,成不了什麼氣候。”薛塵不甚在意地說著,他能將薛家的生意做到那麼大,靠的不是運氣!
薛逸知道他的手段,不到關鍵時刻,絕不會有所行動,一旦出手,便要將敵人置之死地,再無翻身的可能!父親在世時,薛塵也隻是像一般富貴人家的公子哥一樣,整日吟詩作賦,有時出入一些歌舞坊,醉時高歌放縱。隻是,父親死後,他不得不接受家中的產業,他的性子,本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人,短短幾年,不知鬥垮了多少鋪子。若不是自己在軍中的身份,隻怕他不知何時就身首異處了!
薛蕪也聽說了薛塵鋪子中的事,心裏倒不是很擔心。薛塵的脾氣他知道,若是真心想和他做生意,他倒也大方,準會給你賺個夠,但若是想要整他,那麼,結局可想而知。雖說他的仇人不少,朋友卻也不在少數,更別提還有薛逸這個靠山了,倒也沒有人能撼動他的位置。
“塵哥,最近的生意不好做嗎?”薛換的脾氣雖然大,年紀卻不大,哪裏懂得人世的險惡!偏偏薛家的人都自恃有能力護他一生,覺得沒有必要讓他知道太多人世繁雜。隻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們又怎能料到樹大招風,羅耶家族權利鬥爭的激烈程度遠遠超過他們的想象!到他們自身難保那一天,又何來能力保護這樣一個廢人!
薛換自然料不到自己的命運,這世上又有誰能料到自己的命運?有多少人此刻還在意氣風發,下一刻已不知身死何處了。他知道自己可以這樣過一生,全然沒有想過以後的事。
“不用擔心,沒什麼大事!”薛塵笑眯眯地摸摸他的頭,薛換嘿嘿一笑。
微弱的呼救聲從小巷裏傳來,齊羽暗中捉住腰間的刀鞘,朝著聲音的來源處走去。潮濕的巷子裏,一股難聞的酸臭味刺鼻異常,他忍不住捂住自己的鼻子。
“救我……”這個聲音,似乎有些耳熟!他快走幾步,在一堆爛菜葉上發現了一個奄奄一息的人。眼前的人狼狽異常,華美的衣服上沾滿了酸臭的腐葉,臭不可聞!頭發更是黏在一起,大概已經多日未洗了。從背影看來,還是個孩子。
“少年郎!”齊羽將他從地上抱起,翻身一看,竟是薛家的幺子薛換!薛家一向寶貝這個隻剩半條命的孩子,現在薛換竟然躺在這樣的深巷中,薛家不知出了些什麼事!
薛換緩緩睜開雙眼,看到了齊羽,卻並沒有認出他來。他的身體本就虛弱,若不是有薛塵給他的那一瓶藥,隻怕早已死去多時了。“這位大哥,你看到我的家人了嗎?”
薛家的人,此刻隻怕已經慘遭不幸了。
齊羽將他背在背上,小聲說道,“我帶你去醫館看一下吧!”先將薛換安頓好,他才能去薛家打探一下消息!薛換心中擔心自己的家人,所謂關心則亂,自然想的沒有齊羽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