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聆伸出自己光禿禿的手指甲狠狠的在床鋪的實木上劃出一條道,劃的不深不淺正好如她的意。她數了數,這實木上已有了五條淺痕。
“鈴兒,你在幹什麼?”一聽聲響,解聆連忙放下被自己撩起的被子遮住那被劃出痕跡的實木床板,整理好表情才回過頭去。
對上來人的眼睛,她便是與解聆同屋而住的仙兒。她眼眸裏總是盈著水霧,皮膚白皙隻是微微用力握住她的手腕便多了一圈青紫。解聆生性雖然不算大大咧咧但也不是溫婉如玉與她同一屋住著,戰戰兢兢的怕自己傷著這個剔透易傷的女子。
“仙兒,沒什麼沒什麼。剛才這被子下似乎有什麼咯到了我,我便敲了敲。”聽解聆如此說來,仙兒才略覺安心,在解聆身邊坐下。
“鈴兒,準備準備。晚上先生仍要講學。”解聆聽此麵目十分不自然的點了點頭。這五日,每天隻要日落這宮格裏的姑娘們便“傾巢而出”,萬人空巷來形容也為之不過吧。姑娘們在一間名為中心殿的場地排排坐、目不斜視的聽先生吐沫橫飛。
也不冤枉解聆講那中心殿形容為場地,那地方瞧起來倒是想某個古代遺跡隻不過是打了光亮的油漆,顯得有那麼一些檔次。幾根柱子再加上一個雕刻精美的房頂,雖然美觀。但在講學時解聆穿著薄薄的輕紗四麵來風的宮殿再過奢華也贏不來她的一點好感。
雖是滿腹幽怨,到了時辰解聆仍是隨仙兒上了路。一路上姑娘不少,各個都著薄如蟬翼的衣裳,隻是顏色不盡相同。
“鈴兒姐。仙兒姐。“解聆微微點頭表示回應,說來也是萬幸。這遮瀾的姑娘們對解聆和仙兒都有些忌憚,偶爾出門便常常碰到一大票姑娘們,最後點頭點到僵硬。
解聆經過五天的觀察,這遮瀾山上的姑娘。分為白、橙、黃、綠,四個品階。而縱觀全場便隻有解聆與仙兒著綠色,乍一眼看去在遍地白色中有兩抹綠色十分好辨認。自然輩分有序,這場地次於先生的位置的兩個蒲團屬於解聆和仙兒。
“先生有禮。”一幹人等站定以後齊聲道,解聆彎了彎她不算柔軟的老腰僵硬的行禮。台座上的先生瞥了一眼她,有一道寒光解聆隻好再將禮行得到位一些,先生才轉過頭去神色稍微溫和了一些。
“坐罷。”女先生勾人的吐出兩個音階,抿了一口茶水。清清嗓子開始了她的長篇大論。解聆不敢四處張望隻是單單的瞧著先生但思路總是跟不上,先生美得很解聆自己是喜歡看的。這遮瀾上下全是美麗女人,而這先生是則是這一幹美人中最美的那一個。單單是瞧著就讓人心醉。
怎奈這美色竟離自己越來越近,鬼使神差的想伸手去碰一碰她的衣角。身側的仙兒一看急了,連忙伸手搶拉住解聆的手,才將她弄得清醒一些。
“瞧見了沒?日後你們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先生此話一出,解聆才曉得方才自己是中了先生的媚術。也暗暗的在心底替自己抹了一把汗,開小差被先生瞧見了,這不過是她提點自己注意下次別犯的手段。
趁著先生說教的時機解聆不安的抬頭看了看,見先生在不遠處正瞧著自己,嘴卻還不斷的蠕動著說著日後還需加強練習的地方。解聆一驚馬上低下頭來,再也不敢動一些歪心思。一直挨到渾身都被山間夜晚的冷風撫摸個透才散了場。
“仙兒,方才謝謝你了。”解聆連忙向仙兒道謝,臉上也寫著不好意思。仙兒板起臉道:“不能再有下次,我也救不成你。”解聆拽了拽仙兒的衣袖,將臉送上去蹭了蹭才將仙兒逗得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兩人說說笑笑的回房間去了。
解聆洗了熱水澡舒舒服服的穿著中衣和仙兒並躺在床鋪上。一旁的仙兒早已入了夢鄉,呼吸平穩。而解聆卻有些睡不著,怎麼想都似乎是死路。
經過一番打探,這遮瀾山實則是為仙界供應小仙娥。而這宮宇樓閣中的姑娘們都是在人間尋得有一些靈氣的姑娘,帶上這山上學習禮儀日後送到天界去。按照解聆的解釋就是,遮瀾是天界服務行業的龍頭。而這日日為姑娘們講學的先生便是這兒的老大。甚至掌管著她們的生死。
聽說前幾年有小仙娥想要逃下山去,雖抓回來沒有致死但也打個半死。便在遮瀾的雜役房留下了,這輩子便甭想再離開著遮瀾山。
反複的思索中,解聆呼吸開始綿長,慢慢也進入了夢鄉。
迷迷糊糊的過了大半夜,遮瀾高高掛起的紅色燈籠明明滅滅。解聆隻覺窗戶似乎是開了,冷風毫不留情的侵襲著她露在外的胳膊。解聆下意識的縮了縮手,眯著眼瞧了一眼。這一瞧解聆心下一驚,有一道人影立在自己不遠處。
解聆想伸手去推推身旁的仙兒,卻發現自己竟是不得動彈。那身影越靠越近,待到解聆終於看清那張臉,那人在解聆的耳邊嗬了一口氣。解聆未做多想便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