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總是喧囂噪雜,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正如人走多了就有路一樣,路上人多了就可能有車禍。趙子謙還叫趙子謙,以前是現在還是(仿大師院子裏的樹),君子謙謙是這個名字的寓意(這是後世他外公起的在這個時空裏他多了一個字:子箕)。這條喧囂的大街熱鬧的像上海的淮海路,如果你把駱駝看成貨車,毛驢看成電瓶車,駿馬看成法拉利,這就是淮海路,隻不過淮海路上你聞到的是汽油混合著西式奶油蛋糕和名牌雜牌香水的味道,在這裏湧進趙子謙鼻腔裏的是牲口們糞溺臊氣和商販們的汗酸味以及西域胡人的羊膻味的混合體,五月沒有鮮花,隻有這燥熱氣味和拉長了聲調的叫賣聲和討價還價聲。趙子謙一瘸一拐地走在大街上,汗水把屁股火醃的辣辣地。
他的屁股火辣辣的痛那是吃了板子的緣故,這是太學的板子,一般人吃不到,是專門用來對付不聽話的學生的,這法器平時極少用,趙子謙上了一年半太學才見它動用過兩次,他是第三個受害者,他受害的起因是因為孔子,孔子仙去多年了可他的思想依然光芒閃耀,而且越來越光芒四射,幾乎要把其它家的學說的那點米粒之珠的光華都消滅了。
趙子謙憋了一肚子的火,我說錯了什麼呢?孔子是個偉大的思想家哲學家,可不能因為這樣我們就把他神化了吧,他老人家的確不是正出,史上有記載的,他是他老娘和別人野合的產品,他爸爸確實叫叔梁紇,但他親爹名字不詳,所以我說孔子無君無父難道有錯?無父是因為生父不詳,無君是因為當時周天子還在,孔子不去輔佐周天子中興周室,卻在諸侯國裏亂轉到處兜售他的治國理論,這和他的忠君理論何其相悖!
更可恨的是董老師還要求學生們事事以孔子所說的為圭臬,席不正不食。那孔子曾聞韶樂三月不知肉味,我們聽一次韶樂是不是也要三個月不吃肉哇?就是因為這句話趙子謙徹底把董老師給惹毛了。請出了法器教訓他,本來是杖十下,趙子謙挨的打也不重,執役是不敢真的下手打太學生的,做做樣子而已。可是趙子謙挨板子的時候多了一句嘴,說孔子絕糧於陳蔡是活該,誰讓他識見不明去那個落後的地方的?董老師氣得一部山羊胡子吹的老高,下令道“狠狠地打”。執役們沒辦法了隻好重重地打,沒打幾下趙子謙竟然昏死過去,這下不得了“哄”的一聲圍觀的太學生們炸了窩了,“打死人了!”“學監打死學生了!”“去朝堂敲鼓啊,告這老昏官!!”董老師平時為人刻板,一張冬瓜臉整天掛滿了霜,每天不是訓這個就是斥那個,學生們見了那張冬瓜臉比見了牛魔王的臉還害怕,這下董老師打出人命來了,機會難得,學生們不趁機起哄才怪。
董老師也慌了神,打死了學生官位是否保得住是小事,這聲名可就頂風臭十裏了,他以當代大儒自許,哪有一代宗師把自己的學生給打死的道理?董老師趕忙命人去找郎中(那時候醫生不叫大夫,大夫是官名,是專用的),學生們摘了門板七手八腳把趙子謙抬到廳堂上,有人是專等他死了好抬屍鬧事,去敲鼓。還有好些和他交好的學生在哀哭,一邊哭還一邊編了歌謠罵董老師,太學生們都是有文化的人,《毛詩》是必修課,仿著楚風編曲罵人的本事還是有的。董老師顧不上這些了,隻盼郎中快來好救人,有執役端來了涼水給趙子謙灌了下去,沒等郎中來趙子謙自己醒了,董老師長出了一口氣,搖頭道:罷了,罷了,且抬到舍中歇息吧!董老師也奇怪,這趙子謙原本是個品學兼優的三好學生,這些天不知道吃了什麼,腦子好像錯亂了一樣,老師說什麼他頂什麼,偏偏他頂的還有道理,引經據典論據充分,老師們都辯不過他,可見此子讀書還是用了功的。如果趙子謙還象原來那樣三好下去,到畢業的時候老師們肯定是會給個優異的評定,這評定決定了他們畢業後的官職和俸祿,雖然趙子謙不是出身高門大戶,和世家子弟沒法比,但得個有實權的實缺還是很有希望的。
本來這樣的官職都是豪門世族把持,用誰不用誰都是他們說了算,象趙子謙這樣的中小門戶的子弟書讀的再好也不如世族子弟裏的草包,官職是很難想象的,隻能去做個小吏。自從漢景帝開辦太學以來情況就變了,因為漢景帝把太學提到天子門生的地位,太學生們見官不跪拜,見了皇帝也不跪拜,畢業出來根據成績優劣授予不同的官職,最重要的是:入太學隻憑入學考試成績,不論門第出身!誰都可以考,隻要你能考得進。
這樣一來官職就不是豪門世族的囊中之物了,寒門子弟也有機會晉身士大夫階層了。然而,在豪門世家看來漢景帝的這一招不過是帝王的權術而已,景帝是想改變豪門把持朝政的局麵。可是這朝政自古以來都是在豪門世家手裏的,連秦始皇那樣強悍的帝王都改不了,景帝想以辦學的方式改變怎麼可能?這樣搞法國家是要出大亂子的!景帝之前的文帝用晁錯削藩,結果搞出了個七國之亂,景帝想玩更大的,改變分封製門閥製,這得惹出多大的亂子?說不定有亡國之虞啊!因為文帝隻是對付幾個諸侯王,景帝這是要對付全天下的豪門世家。退一步說,即使官職授予了寒門子弟,可實權卻不可輕分的,豪門世族千百年來形成的盤根錯節的龐大基礎豈是幾個寒門學生動憾的了的?再退一步說,就算給了你實權這權也有限,西漢的政治體製是封建分封製,各個豪門世家都有自己的封邑,比如一個縣封給了某王某侯,那這個縣的軍民財政都是封建領主說了算,縣令就是個跑腿的料。這種情況其實在中國曆史上延續了很久,直到隋煬帝實行了科舉,徹底打破了原來門閥製和選官製度後才漸漸改變。